蒲州刺史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等周溫的指令,意外的是,周溫竟然沒有當場責罰他,隻讓他跪在門外等吩咐。
蒲州刺史出去後,周溫的臉色終于深沉起來,若是沒有叛亂,他尚且能說破,敵國借軍需糧離間我朝的陰謀,讓百姓同仇敵忾一緻對外。
如今,騎虎難下,幾句話是不可能安撫得了這些暴民的。可是,若武力鎮壓,少不得又會失了民心。
周溫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想了一出計,他先是當衆罰了瞞報信息的蒲州刺史,将其貶谪,其後,他去抓了起義頭子趙無良的家眷。
趙無良家裡世代務農,是老實本分的人,他們告訴周溫,蒲州刺史當街斬殺的一戶人家,是趙無良的表哥。
當初,蒲州刺史貪墨,将赈災糧折半發放,趙無良母親生病斷糧,他表哥铤而走險去劫了軍需糧,結果落了一個身首異處。
趙無良想為表哥讨一個公道,卻遭遇官逼民反,他是迫于無奈才走到了這一步。趙無良的父親懇求周溫給兒子一條活路,若是可以,他們願意去說服趙無良低頭。
當晚,周溫愁眉不展,來問我的想法。
我深知,這件事周溫心裡已經有數,政局裡的對和錯,不是正常人眼裡的對和錯。
他來問我,隻是不希望我覺得他做事太殘忍,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我深吸一口氣,終于平靜地道:“叛亂,已經是誅九族的大罪,陛下不必來問我。”
第二天,趙無良家眷在嚴刑逼供下終于伏法,當衆招供,趙無良得了吐蕃細作的五十兩黃金,要借機作亂。
至此,百姓意識到這件事,不是一個赈災的小事,而是國與國的博弈。
趙無良也一下子從正義代言人,變成了敵國的奸細,在這種氣勢下,起義軍很快被打敗,除了賊首趙無良外,大多數人被伏誅。
深夜,周溫一個在屋外飲酒,神情很傷感,我靜靜地走過去陪他,周溫看着我緩緩開口:“你一定覺得,朕極其黑心,極其狠毒,坑害百姓的蒲州刺史,朕隻是讓他貶谪,而無辜受冤的趙家,朕卻讓他們下了地獄。”
我接過了他的杯子,飲了一口:“當初,我沒有阻止陛下,現在也不會怪您。”
周溫搖頭:“你怪朕的,隻是你沒有立場來指責朕,前日,顧太傅來信,蒲州事發前不久有一路吐蕃細作喬裝改扮進了城,朕深知這件事背後,有人推波助瀾,卻一時抓不到真正的幕後黑手,如今的時局沒時間讓朕去查案,朕要引導輿論平息戰亂,就必須要犧牲趙家……你知道朕沒有辦法。”
或許事情真的是他說的這樣。隻有這樣做,戰亂才能最快的平息下來。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局面讓我覺得可悲可笑,不久前,我想要逃離皇宮,周溫要我帶上他,可如今,我不僅沒能帶他走,反倒被他拉着在冰冷算計的旋渦裡,越陷越深。
我漸漸能理解周溫,默許他的所有不得已,這是不是意味着,我正在慢慢被他同化?想到要變成和周溫一樣的人,我突然變得很害怕。
周溫從蒲州回長安後,整個人不再像之前那樣溫柔和煦,反而多了幾絲往日裡沒有的殺伐之氣。
顧太傅告訴周溫,九王爺的洗三宴上,呼朔郡主曾從人手裡接過一個條子,她回來後不久,便有一路吐蕃細作去了蒲州。
起義之事,雖然是趙無良挑頭,背後推波助瀾的卻不是他,如今周溫強行讓趙無良冒領了那個罪名,雖然解了眼前的災,但也留下了後患。
真正的細作沒抓出來,一則,周溫已經打草驚蛇,很難再摸清細作後面的動态,二則,趙無良還沒有死,若是誣陷趙無良的事情日後被爆出來,這對朝廷來講便是失信于民。
周溫深知其中的利害,回長安後,就囚禁了郡主,親自審問。
彼時,郡主剛剛被診出三個月的喜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字也不肯認。
見她如此,小十三小心翼翼地求周溫:“王妃她這幾個月在家裡,什麼都沒有做,皇兄您單憑猜測就這樣對她……未免太武斷了吧?”
周溫冷冷看着小十三,這一次終于色厲内荏:“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她借着你王妃的身份,恐怕做了不止這一件事,事到如今,她若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裡,恐怕下一步,就不止是簡單的叛亂。”
說罷,他遞了刑具給小十三:“你的王妃,你親自審,朕就在這兒看着。”
小十三拿着竹節鞭的手微微的發抖,不知是對着誰蹦出了這樣一句話:“我一直想有一個女兒,名字都取好了,就叫鸾鸾,相傳這是一種神似鳳凰的鳥,有五色的羽毛,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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