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戳中了董淩心中隐痛,自從謝庭春來到長山府之後,他比背景、比手腕、比年齡,就沒有一樣能将謝庭春壓住的,很快堂堂知府便淪為了一府同知的應聲蟲,早就心有不甘。
俞和澤見董淩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動搖,幹脆抛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大人,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這事兒不做則已,做就要趕在小亓将軍和謝同知回來之前,火器營是這兩人的寶貝疙瘩,指望着靠它建功立業呢,怎麼可能随意放棄,到時候連累的還是咱們!”
聽俞和澤這麼一說,董淩面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幾次擡手卻又再度放下,正當他内心中兩個小人在瘋狂打架的時候,門口忽然有衙役一路小跑沖了進來。
“報——”
衙役氣喘籲籲喊道:“火器營亓楊将軍求見!”
“什麼?!”
董淩吓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和俞和澤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法掩飾的震驚之色。
小亓将軍怎麼這麼快回來了?不是說按照預計,還要在京城滞留四五天嗎?
然而現實來不及讓他們多想,衙役剛通報結束,便見到一個高挑身影龍行虎步,大步流星地走入室内。
一身山字甲,英俊的臉闆得緊緊的,行色匆匆,可不正是亓楊!
“二位大人!”亓楊拱手匆匆一禮:“恕末将來遲,敢問火器營中如今病患情況如何?死亡人數如何?有多少郎中藥材已被調遣?”
按照官階,董淩本來是他的上峰,不過此時亓楊風塵仆仆,看起來氣勢逼人,加上董淩本來就因為剛才的搖擺不定而心中後怕,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上峰的威儀,趕緊把具體情況簡單同亓楊說了下。
董淩這邊的信息比小兵呂厚那裡要詳細得多,這疫病來得的确蹊跷,按照董淩的說法,就在前幾天夜裡,有兩名士兵忽然在身體肢節間生出一個小瘰,随後便感到頭暈目眩,吃不下飯喝不進水,沒出一個時辰,便開始發起了高熱,軍中郎中來看過之後,隻說是得了風寒,沒想到不出一夜,那兩名士兵便一命嗚呼,甚至連來看病的郎中,都發起了高熱!
随後同樣發起燒來的士兵越來越多,死亡速度也越來越快,有軍士和同袍同乘一馬,上馬的時候倆人還都好好的,行至半路,一回頭,卻發現同袍胸前洇開一大片西瓜水一般的淡色血液,已經沒了氣。
聽到這兒,亓楊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腦中一道靈光閃過。
高熱、頭暈、茶飯不思、吐血宛如西瓜水、發病迅速,藥石無醫……
這聽起來并不是大夏朝常見的疫病,反而有些像……他曾經在“艾派德”裡聽到的,将一整個大陸上人口消減了足足三成的黑死病!
可是那“艾派德”裡并沒有提到黑死病具體該如何診療——
想到這兒,亓楊忍不住氣得在手邊桌子上狠狠拍打了一下,他心神不定,手上力氣也沒個把門兒,竟然當場将一張木桌拍得碎成幾塊。
“嘩啦——”
木塊倒地,碎屑翻飛,董淩一雙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吓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小亓将軍……你這是作甚……”
“董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軍中很可能爆發了鼠疫。請立刻重金征集府内郎中遊醫入營診治。”說罷,他皺着眉仔細回想了一下在“艾派德”上看到的畫面,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拿過董淩的紙筆,便在宣紙上畫出兩樣東西來。
董淩湊上去一看,是一個長方形,四個角上各有一根繩子,大約有巴掌大小,另一邊是一個手掌形狀的東西。
“這是什麼?”董淩從未見過這樣奇奇怪怪的玩意兒,皺眉道。
“這兩樣,一為口罩,二為手套,請大人迅速讓城中繡樓用紗布制作這兩樣物品,越多越好,送入營中,可以勉強抵禦一番病氣。”亓楊放下筆正色道,扭身過去同身後兩個小兵點點頭:“大郎、三娃,你們兩個先不要回營,留下協助董大人。”
三娃傻乎乎地應了聲是。
朱大郎心眼兒可就多得多了,一邊點頭,一邊偷偷給亓楊使了個顔色。
亓楊見他一點就透,相當欣慰,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幾個字:“看住俞和澤。”
朱大郎不動聲色地比了個“好”的手勢。
這邊兒在搞眉眼官司,那邊兒的董淩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眼前的亓楊歲數比他兒子還小,還隻是個五品武官,結果居然對自己這麼頤指氣使,理所應當……
真是的,憑什麼你讓我幹我就得幹?
亓楊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轉過臉來沖他微微一笑,伸手又捏碎了一塊凳子角,一揚手,碎木屑跟下雨一樣窸窸窣窣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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