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半個月來,中郎将淳于陽發了話,叫他按照年齡排到了伴駕出行的隊尾。如果說真是按照年齡排序的,但為何同歲的趙泰仍舊遙遙在前呢?當然趙泰乃是最早跟随皇帝的少年郎之一,就算有父親的舊情在,孫權也并沒有底氣跟趙泰比,但他總要弄明白自己突然的“失寵”是因為什麼。
寫去江東給兄長的書信中,孫權也提了一筆。他猜想,也許是此前皇帝待自己優厚,叫旁人看了心中不滿。但中郎将淳于陽看起來也不像這樣的人。
與他比起來,倒是從前不上不下的蘇危,這次調到前頭去了,緊跟皇帝左右。
“别走神。”不知何時,中郎将淳于陽騎馬來到了他身前。
孫權忙打起精神,仰頭望一眼高聳的西山,往日頗有趣味的遊獵也失去了吸引力——如果沒有皇帝的注視,就算拔得頭籌,又有什麼意義呢?
入了西山獵場,孫權如前面幾日一樣,與自己一隊的羽林衛散入林中,自行捕獵。但是他心不在焉,隻望着最前面跟随皇帝禦馬消失在滾滾煙塵中的三十三騎——那是跟随皇帝的羽林衛。
他在林中漫無邊際遊走,下意識仍跟在皇帝身後,明明見到了蹿出來的肥大野兔,卻沒有放箭的欲|望。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鳴金之聲,看一眼天色,午後的太陽卻仍斜挂在天上,今日怎麼這麼早?
與他結伴的羽林衛道:“該回去了,走吧!”
孫權卻另有所想,他知道皇帝方才從這裡過去,既然要返程,若是他多留一刻,說不得能與返程的皇帝遇上。皇帝平時見不到,大約想不起他來,但是見到他了,隻怕就會奇怪怎麼前幾日都沒見過他——三言兩語說起來,隻要皇帝一句話,他就又能回到皇帝身邊去。
孫權打定主意,對同伴道:“我今日什麼都沒得,就這麼回去也丢臉。你且慢慢往回走,我方才見了一隻野兔,打到就去追你。”
按規矩,他們是要結伴走的。
那羽林衛猶豫了一下,就見孫權已經拍馬往林子更深處去了。
為了皇帝安危而建立的規矩制度,原是嚴密沒有疏漏的。但執行這些規定的卻是人,人就難免會有遲疑軟弱。每一場爆發的事故背後,都有無數個這樣的疏漏,一環扣一環,最終成為一場大禍。
孫權懷着私心往皇帝去時的路尋去,假作追着野兔的樣子,才沖出兩射之地,就撞上了趙泰一行人。
孫權與趙泰乃是同歲。趙泰為人本就活潑開朗,宮中人人都敢同他玩笑兩句。可是此刻的趙泰卻與往日不同,圓臉色沉如水,見了單獨過來的孫權,一絲笑意不露,冷聲道:“止步!”他身邊的人已是舉起弓箭對準了孫權。
孫權愕然,忙翻身下馬,叫道:“子龍(趙泰小字),是我!”
趙泰沒應他,反而問道:“你的同伴呢?”
羽林衛跟随皇帝遊獵,哪怕分散開來時,也要兩兩結對。
孫權沒料到他這樣嚴格,一愣,支吾道:“方才鳴金,他已回去了。我因沒得獵物,追着一隻野兔到了此處……”
趙泰盯着他,道:“職責所在,還請解甲。”
孫權又是一愣,但見趙泰絲毫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便隻能照做,又将兵器也都放在地上。
便在此時,馬蹄聲如雷而來,這樣多的人馬,定然是皇帝返程到了近處。
趙泰神色愈發肅穆。
淳于陽騎着高頭大馬,最先出現在林中,見了眼下的情形,道:“綁了帶走!”
孫權不等抗辯,便被湧上來的士卒捉住,反剪雙手,綁在了馬背上。
孫權隻覺一切都透着詭異,忽然,他仰面于馬上,看到了那穿着龍袍騎在馬上的少年——少年臉上有一道新鮮的血痕,卻絲毫無損于他驚人的美貌。但是孫權已然認出了這少年,那不是皇帝。他又看到淳于陽親信與蘇危一同過來,他們的馬上,各自捆着一個用麻布裹住的活物,看起來像是人。
孫權沒來得及多看,就覺眼前一黑,他也被用布裹住了。
他仰面躺在馬背上,感到一顆心砰砰直跳,自己怕是攤上大事兒了!
未央殿中,劉協正教盧毓畫圖。
“戰亂頻仍,民衆流離,朝廷登記的田地早已不準了。如今便叫他們将長安城中的土地重新登記造冊,便如朕此刻這般所畫,将房屋、山林、池塘、田地……這些都按照次序排列繪制……你瞧,這麼畫出來像什麼?”
盧毓低頭認真看着,沿着皇帝的筆觸去琢磨,歪頭想了一想,道:“像魚鱗。”
劉協失笑,道:“可不就是像魚鱗麼?也難怪會叫做魚鱗冊。”
盧毓笑道:“這樣看起來果然清爽,以後再不會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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