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長轉頭和司令官相互對視,對方似乎也有些奇怪。五十多歲的司令官示意軍長後退幾步,自己打開了身上的槍套,慢慢地靠近了床邊。這時候,他們所看不到的夏淩歌已經罵的是口沫橫飛了。“媽的,看完了趕緊走,過一會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你說說你們這些老家夥啊,不在辦公室呆着,跑這幹什麼來了?你們不來我能收功嗎?我不收功他能這樣嗎?我操,還打算掏槍啊?”司令官自然聽不到夏淩歌的謾罵聲,他小心翼翼地把黑楚言的身子轉過來,剛巧就把夏淩歌的手壓在了黑楚言的身下。這種事,司令官是不知道的,可他一看到黑楚言的樣子,就吓了一跳!“軍長!”三軍軍長瞪起虎眼,喝道:“馬上把最好的醫生給我找來,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讓他回複正常。再通知老何,啟動藍色防禦系統。”司令官一驚,脫口就問:“藍色?”軍長彎下身子細看黑楚言呆呆傻傻的樣子,表情凝重地說:“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這個地方對他下手的人,絕對不會是等閑之輩。我擔心涉及國際軍事間諜的活動。”夏淩歌在黑楚言的身邊大翻白眼,喊了一嗓子:“不是軍事間諜,是一流法師!”他這話剛剛說完,外面兩個戰士和原先負責看守的兩名士兵,魚貫而入,排成一字橫隊瞪着眼珠子“守衛”黑楚言!這可把夏淩歌苦壞了啊。他不敢動,根本一動都不敢動,隻要他稍微動一動,黑楚言的身子就會産生奇妙的現象,夏淩歌總不能讓六個人看着黑楚言在呆傻的狀态下,身體還能違反自然規律挺了屍吧?所以,夏淩歌隻能在六個大老爺們瞪眼的監視下老老實實地窩在黑楚言的懷裡。夏淩歌心急如焚,盡管他是隐身的狀态,可是在六個大男人的注視下被另外一個男人這麼壓着實在是太難堪了!可更讓他着急的是,若是再拖上幾分鐘,黑楚言就徹底廢廢了。夏淩歌把心一橫,決定——魂魄離體。口中默念咒語,自己的魂魄緩緩脫離肉體,他終于可以自由地活動了。他輕飄飄地落在床頭,對着黑楚言的天靈蓋先是拍了一掌,随後,手捏劍訣指在他的印堂之處,輕聲道:“壬戌年,甲辰月,丙子日,卯時一刻,黑氏名楚言。”這句話他重複了七遍之後,便蹲下身子,用雙手捂住他的耳朵,小心地把嘴懸在他的額頭之上,輕喚:“黑楚言,黑楚言……”夏淩歌正喚的極為專心之時,牢房的門突然又被推開,也不知道是什麼撞了他屁股一下,他腳下不穩往前挪了一步,剛好就親到了黑楚言的嘴!正處于混沌中的黑楚言隻覺得神智一片清明,眼睛頓時明亮起來,可這一明亮不要緊,愕然的感覺到有個人在,在,在……“你幹什麼?”黑楚言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牢房,忘了夏淩歌隐身的狀态,他猛地推了一把坐起身來。然後,他忽略了周圍的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裡驚愕!剛才那一下,他什麼都沒碰到。這時候,夏淩歌也顧不得黑楚言了,他回了頭去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連一個魂體都能碰到?這一看不要緊,鼻子差點沒氣歪了,走進來的是兩個醫生,其中一個靠近他的醫生手中拿着一個很大的箱子,那個箱子上面寫着——電磁儀。黑楚言知道剛才吻自己的人八成是夏淩歌,不過,他還是有點糊塗。可不等他再次發問,就聽夏淩歌說:“看看你周圍吧。”黑楚言一扭頭,心知不好。初升的太陽暖洋洋的照在祁宏的身上,他轉了個頭,趴在黑楚文的身上想要繼續睡。卻不料,背着他的人輕聲道:“醒醒吧,我的腰都快斷了。”祁宏眨眨眼睛,這才看清楚他們已經走到了大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少,其中就有很多空位的計程車,黑楚文把他慢慢地放在地上,又非常小心地扶着他。祁宏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黑楚文,難得坦率一次,說:“謝謝。”“隻可惜這路程太快了。”祁宏沒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識地擡起頭看着黑楚文。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子被金色的陽光籠罩着,溫和的笑臉看上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那溫柔好像是初春的第一場雨,滋潤了荒蕪的心田。這個人怎麼像是變了模樣?特别是,是那雙眼睛……“你的,眼睛……”祁宏看着黑楚文的那雙重瞳,完全是下意識地伸出了手,長長的睫毛幾乎是觸手可及,黑楚文不躲不閃,大大方方的讓他看,讓他摸,而祁宏卻有了一種近鄉情怯的傷懷,生怕若是真碰到了這雙眼睛,就像鏡中的月,水中的花那般散去。這種不真實的妖冶的美,讓祁宏難以抉擇,隻能讓指尖碰碰那長長的睫毛。黑楚文始終淡淡地笑着,他也伸出手輕輕順了一下祁宏額前的發,眼前的人似乎忘了躲避,指尖與肌膚相觸的那一秒鐘,淡淡笑容變得更加溫柔。扶着他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氣,實則是在控制自己想要抱緊他的欲望。是不是該收斂一點了?他再這麼看下去,自己怕是會把持不住了。黑楚文避開了他注視的目光,低下頭,蹲下身子。“你幹什麼?”緩過神來的祁宏不解地問。黑楚文沒說話,挽起他的褲腳,用自己的手帕把扭傷的腳踝纏了一下,有點緊,卻是能夠減輕些疼痛,因為那裡面裹着黑楚文的靈力。祁宏難以理解這人的行為,更準确地說,是他被他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等着黑楚文再次起身之後,就拉起他的手,慢慢地撫開手掌。掌心掉皮的地方發出陣陣刺痛,讓祁宏皺起眉頭。“忍着點。”言罷,黑楚文輕輕把這隻手攏在雙手之間,輕挑起眼睛,笑道:“需要我說痛痛飛飛嗎?”祁宏使勁白了他一眼,卻是忍不住笑了:“你當我三歲孩子?”“精神療法。”“對我沒用。”“我相信,心誠則靈。”看着黑楚文眼中堅定的信念,祁宏再次恍惚了,他腦海中蹦出一個問題,黑楚文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祁宏心中的怪人擡手攔了一輛計程車,扶着祁宏坐進去以後,就拿著警官證,冷着臉交代司機:“警察辦案,你必須把這位先生安全送到他指定的地點。你的車牌号我已經抄下來了,如果他在路上有什麼閃失,你不止是被吊銷駕照這麼簡單。”在司機目瞪口呆的時候,祁宏一把抓住了要退回去的黑楚文,問:“你不走?”“我還有其他事。怎麼,舍不得我?”祁宏立刻陰沉了臉,命令倒黴的司機:“馬上開車”。黑楚文看着祁宏所乘坐的計程車漸漸遠去,臉上的溫柔也消失了。他回頭看着來時的路,确定自己在一個多小時前,感覺到了夏淩歌的靈力。黑楚文顧不得一夜未眠的身體,加快腳步朝着軍方的監獄走去。而在監獄裡,經過醫生和技術人員對黑楚言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檢查個通透以後所給出的結論是——一切正常!随後,三軍軍長就很想把黑楚言的腦子劈開,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玩意。話說,黑楚言被押着回到牢房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夏淩歌就湊過去,裝作很體貼很體貼地問:“你還活着嗎?”“這點事不算什麼。”黑楚言閉目養神,絲毫不把剛才經曆的一切放在心上。“你厲害,換我早瘋了。”“剛才,怎麼回事?”“啊,我聽見有人過來,靈力收得太猛,把你的意識打入元胎期了。”“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吻我?”夏淩歌的嘴角抽了幾下,道:“剛才把你弄得像跳大神一樣的電磁儀是我罩門,那破玩意跟我一個頻率。咦?你還計較這事?我被你弟弟糊弄過來受罪,然後被你前前後後摸了又摸,又誤打誤撞的獻了一個香吻,我還沒找你訴苦呢,你就先來質問我了?”黑楚言的一舉一動都在被監視着,因此,他不能做出任何反應,但聽着夏淩歌的口氣,就算看不見他的人,也能想出他此刻的表情。黑楚言裝作上床休息的樣子背對着監視器,就小聲地說:“像個地痞。”“你說什麼?說誰像地痞?我?我像地痞?你把話說清楚,我哪裡像地痞了?喂,黑楚言,你……”呼……黑楚言睡着了。夏淩歌可不是個老實孩子,他受了這多罪,這個黑楚言倒是睡的踏踏實實!夏淩歌氣不過,伸手就要把人拍醒,可一陣來自腳下的騷動讓他住了手,剛剛那種惱火的表情也不見了,一拳就朝着黑楚言的肚子打去,誰知,睡夢中的人竟然醒來,緊緊扣住他的手。“小心,它來了。”“誰?”“那精怪。你躺着别動,拿着這張咒符,你就能看見它。”“你幹什麼去?”“抓個玩物耍耍。當黑楚言的手握住咒符的時候,在一瞬間終于看見了夏淩歌,不由得就是一陣窒息。眼前的男子帥氣俊朗,一雙大眼睛裡閃爍着自信和堅定,微微揚起的嘴角彰顯出他桀骜不馴的個性,黑楚言無法相信,一直和自己鬥嘴的人竟是如此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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