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打量她片刻,不禁心軟,展顔道:“坐過來。”拉她坐在自己身邊,幫她撫平了因為急切搖頭而散亂的發絲,含笑道:“傻丫頭,你不用急。”
“老天爺啊,我怎麼能不急?”被娉婷柔聲一勸,紅薔眼淚反而簌簌掉下來,抹着臉嘤嘤道:“王爺說,姑娘要有個長短,他就用軍法治奴婢。王爺說過的話,從沒有不算數的。”想到楚北捷發怒時的森冷目光,打個寒顫。
“軍法無情,我也幫不了你。”娉婷仍是一派悠閑,往背枕上緩緩一靠。
紅薔瞧她那樣子,竟不曾有絲毫回心轉意,慌得站起來,拽着她的衣袖搖道:“姑娘怎麼幫不了我,姑娘吃點東西,就是幫了我的大忙。”
娉婷恍若未聞,不知想些什麼,出了一會神,目光轉到紅薔處略停了停,竟閉上了眼睛,似乎打算睡了。
紅薔仍不甘休,求道:“姑娘,你的心腸最好了,姑娘,你就不顧奴婢的死活嗎?”
“你的死活在王爺手上,”娉婷淡淡開口:“我的死活,也在王爺手上。别求我了,求王爺去吧。”翻身對着裡牆,不再作聲。
漠然冷眼看了一夜,第二天大早,急急趕到楚北捷的寝室。楚北捷身邊親随卻道:“王爺天未亮就練劍去了。”漠然又趕到楚北捷練武的小院,剛到院門後,已聽見風雪呼嘯中铿锵之聲大作,兵器交擊聲叮叮當當不絕于耳,幾聲悶哼連着傳來。漠然吃了一驚,加快步子轉過院門。
楚北捷正與手下對打,手中未開刀的鈍劍橫劈豎砍,勇不可擋,幾乎每一交手,都會有一名手下橫摔出去。但跟随他身邊的,哪個不是久經沙場的彪悍勇士,一旦被楚北捷打出陣外,連氣也不喘一口,便又抓起兵器猛沖上去。換了不熟悉他們的人,定以為是兩方在生死相搏。
漠然剛在院門邊站住腳,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已沖到面前。他反應奇快,舉手一抓,扶住險些直直撞上院牆的羅尚,低聲問:“怎麼樣?”
“你總算來了。”羅尚也是楚北捷身邊親衛,見了漠然,頓時松了一口氣,低聲對漠然道:“快勸勸王爺。王爺今天瘋了一樣,清早在雪中和我們對打了将近半個時辰,再不停下來,我們這班兄弟恐怕要在床上躺十天八天了。”說是這麼說,他彎腰拾起摔在地上的劍,吼叫一聲,又沖了上去,恰好迎上楚北捷回身一擊,連忙雙手奮力舉劍一格。
“锵”,金屬碰撞聲清脆響亮。
羅尚雙臂幾乎全麻,鈍劍铿當一聲掉在地上。楚北捷臉無表情,吐出四個字:“不夠用功。”左腳無聲無息伸出,就勢在羅尚腰間一挑,又将他踢得滾出場外。
“王爺,屬下有事禀報。”漠然站在場外,沉聲道。
楚北捷似乎正等漠然,聞言後退一步,抽回兵器,環顧一周,揮手道:“今日到此為止,你們都下去吧。”
已被教訓得幾乎直不起腰的親衛們如逢大赦,連忙應是,扶起摔在地上的同伴退出小院,臨走前不忘遞給漠然一個感激的眼神。
“有什麼要禀報?”楚北捷放了劍,接過婢女送上的熱毛巾。寒風大雪,他僅着一件單衣,卻練出一身大汗。
“紅薔勸了一夜,娉婷姑娘還是滴水不肯沾,屬下想……”
砰!
楚北捷一掌擊在木桌上,霍然轉身,冷冷道:“區區一名女子,你竟然看不住嗎?要一大早過來禀報?下去,本王不想再聽見這個名字。”
即使面對百萬大軍,楚北捷也從未試過如此失态。漠然噤若寒蟬,哪裡還敢說什麼,肅然應道:“是。”退到小院門口,躊躇片刻,擡頭看看楚北捷的背影,透出沒有一絲回旋餘地的堅決,暗自歎了幾聲,轉身離去。
☆☆☆
情況還在惡化。
自第一夜後,任憑紅薔怎麼哭喊哀勸,娉婷再也不肯發一言。
不但飯食,就連飲用的茶水等一應物品,熱騰騰送進房間,便原封未動端了出去。
紅薔請了漠然到屋外角落,低聲道:“這可怎麼辦?已經兩日了,再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熬不住。楚将軍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漠然清俊的臉露出苦笑:“能怎麼辦?難道用軍中的刑法對付她嗎?她這個樣子,強灌飲食隻能使情況更糟。”
兩人愁眉站了一會,商量不出辦法,隻好又回屋中。
娉婷在屋中,手持一卷書細看,悠閑自得。她不要紅薔幫她梳頭,自己挽了一個松松的斜雲髻,束起的青絲用一根簪子插着,側邊幾縷發絲垂落在肩上,襯着因為不肯進食而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蛋,說不出的清雅秀麗。見兩人入屋,擡頭對他們淡淡一笑,就算打過招呼,又低頭繼續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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