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楷讓他放心走,現場這兒交給他,趕緊回去和江法醫解剖屍體吧。
第9章可能是同行
何危回到局裡,天已經大亮。程澤生的家人來認屍,他的父親在加拿大,已經訂最快的機票趕回來,隻有母親丁香一直跟着兒子到處跑,陪他開巡回演奏會,這下白發人送黑發人,丁香瞬間崩潰,撲在屍體上不肯放手。
今天的市局比往常還熱鬧,各大媒體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一起守在門口蹲着。何危挑開百葉窗簾,看見樓下烏壓壓的人群,歎氣:“這下壓力大了,是不是要上緊箍咒了?”
“死者是社會名人,還是槍殺,造成的社會影響惡劣,上頭肯定要有指示。”鄭福睿一手拿着保溫杯,摸了摸半個光亮的頭頂,“還有媒體盯着,這些玩筆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咱們稍有什麼做的不好,馬上就開始指點江山了喲。”
何危笑了笑:“還是您老有幽默感。行,案子我先查着,有什麼‘指示’您直接下達就行。”
說完他便準備離開局長辦公室,被鄭福睿叫住:“哎,小何,還有一件要緊事。”
何危回頭,鄭福睿拉開抽屜,從裡面摸出一把鑰匙扔過去。何危伸手接住,隻見上面用水筆寫着404”,鄭福睿擰開保溫杯喝一口:“這是新公寓的鑰匙,地址你應該知道吧?挨着新城市廣場,叫‘未來域’。”
“那兒房價可不便宜,怎麼舍得給咱們蓋宿舍的?”何危晃晃鑰匙,“就沒别的樓層了?這數字聽起來就不吉利。”
“你不是最不信這個的嗎?”鄭福睿露出笑容,“那棟樓是個7層的小高層,我去看過了,四層不高不矮,采光足不潮濕,旁邊幾乎都給省廳那邊的人挑走了,我能給你争取到這層都是靠面子。”
“而且正常分配是兩人一個屋,我知道你愛幹淨又喜靜,給你一人一個屋,還不行嘛?”
何危笑出聲,點點頭,行行行,他開個玩笑而已,絕對不是挑,住哪兒不是住。
鄭福睿讓他這兩天就搬過去,原來的那間宿舍騰出來,還有人等着住呢。何危哭笑不得:“老鄭,我手頭的案子都沒斷過,哪有時間搬家?要不你找人把我的東西一起搬過去得了,我也沒什麼要帶的,籃球和掌機别弄丢就行。”
“你小子,給你安排好新房子,沒說一聲謝,搬家還賴上我了。”鄭福睿擺擺手,“行行行,春天是犯罪高發季節,你們刑偵隊最近忙得腳不沾地,我作為領導要充分理解!”
何危連謝三聲,感謝領導無微不至的關懷,再指指樓下,暗示領導派公共關系科去處理,有記者礙事查案都束手束腳。
停屍間裡的哭鬧聲終于停止,丁香辦過認屍手續,被帶去會客室休息。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女警員正在安慰,看見何危走進來,打聲招呼:“何支隊。”
丁香聽到這個稱呼,立刻擡頭,通紅雙眼盯着何危,撲過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支隊長,求您一定要盡快找到兇手,查明真相,為我兒子報仇雪恨!”
何危趕緊把她扶起來:“您快請起,打擊犯罪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剛剛局長才找我談過,這件案子我們刑偵支隊一定全力以赴。”
“我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好不容易養大,還沒看着他成家立業,一轉眼居然陰陽兩隔了……”丁香的眼淚一顆顆滾下來,拿出手帕擦拭,聲音嘶啞,“我們家澤生模樣好脾氣也好,溫文有禮,老天爺不長眼,居然讓他年紀輕輕走在我們前頭,我都想下去陪他,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程夫人,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破案才對。”何危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您能和我聊聊,程澤生最近的行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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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阮岚坐在椅子上,手裡捧着一小塊四四方方的慕斯蛋糕,細嚼慢咽的品嘗。她的面前擺着一本圖冊,各式各樣的屍體眼花缭亂,非常重口且下飯。這并不是他們法醫學那本《屍體變化圖鑒》教科書,而是杜阮岚從業多年自制的一本圖鑒,每一年都會重新修正一次,把經手的新案件的屍體圖片加進去。
門被推開,何危走進來:“岚姐,打擾你賞屍了,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等我吃完,還剩兩口。”杜阮岚指着身後的解剖床,“你先換好裝備,去那兒等着。”
羅應從與解剖室相連的小門裡探出腦袋:“何支隊,您既然來了,還需要我做記錄嗎?”
何危從挂鈎上拿起一件藍色防護服穿上:“要啊,我不是來當觀衆的,給岚姐打下手也沒辦法做記錄。”
羅應拿着錄音筆和紙筆從小門裡出來,腼腆一笑:“何支隊您厲害,什麼都會,聽說以前有特殊情況,您現堪、解剖、帶查案一條龍全包了,一個人就能組成一支刑偵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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