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年紀是大了,人倒是不傻,有我們這票乾兒子為他賣命,他還沒有昏庸到把繼承人早早定下來的地步。”我已經老了,未來是你們的。誰行,誰就上。”還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每次開會大抵都是這個意思,於是他老人家退居幕後,冷眼看著我們這些他稱為”兒子”的小輩彼此使出渾身解數厮殺對陣,一年一年的過去,”兒子”們越來越少,他的親侄子卻始終安然無恙,不禁讓人暗自佩服--姜還是老的辣。那隻老狐狸是精明,我洛縱宇也不是省油的燈,少年時代的所謂義氣和忠誠在我身上已經剩不下半點,從第一天為他辦事開始,我就開始保存一份秘密檔案。随著時間的推栘,這份檔案的内容越來越豐厚,副本也越來越多,但沒有任何一個副本曾經洩漏給任何人。除了我自己,沒有誰是可以完全信任的,這是成年後的洛縱宇做人的唯一信條。即使他和他的寶貝侄子通過誰或誰的密報隐約懷疑有這份檔案存在,但不管他們怎麼明探暗偷,始終沒有能夠把它弄到手。他們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洛縱宇絕不會失誤,我不止一次在心底裡冷笑:小輩們一個一個的消失,而洛縱宇的腦袋一直好好的安在脖子上,這份似有若無的檔案應該起了不小的作用。自從明刀明槍的打殺轉化為勾心鬥角的暗鬥,我再沒有親手沾過鮮血,隻是偶爾獨自在夜裡仰望天空的時候,發現頭頂的那片星空越來越黯淡,到了最後,天上已經看下到一點星光,就跟地面上這個繁華都市一樣黑暗。究竟璀璨的星空和無星的黯淡哪一個才是它應該有的本來面目?我分不清楚,那張曾經被我捧在手心寵溺的可愛小臉也漸漸模糊。在我徹底離開那片沙灘以後,他應該哭過吧,但小孩子總是要長大的,就如同也曾經年少天真的我。有什麼理由,我的天空已經如此黑暗,那個孩子的天空還依舊璀璨?我們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天下面,呼吸的也是同一個城市的空氣。當然,我并不寂寞也并不傷感,該怎麼愛撫女人或者男人的身體才能得到快樂我都無比撚熟。某一次在陌生的床上,我突然回到記憶的深處,那個賜予我生命的人追著還是少年的我又打又罵,不學好的兒子是每個父親的心頭大恨,那個才十幾歲就帶著女孩去開房的家夥也已經面目模糊……欲望就此消退,我淡淡的失笑、起身,繼而燃起一支煙,想起那個無意間使壞告狀的小孩,加深的笑意裡再次恍惚。現在已經沒有人追打著教訓下成器的兒子,是生是死,與他無關,先放棄的那個人,是我。那個小孩呢,也已經忘掉他記憶裡叛逆的宇哥了吧,即使我自己,在鏡子裡也找不到過去的一點影子,就”長大”這個辭彙而言,我做得很成功。其實我遇到過那個孩子,隻有一次。他長大了一些,但我還是認出了他。他改變的隻有身高和體型,眼神和臉都沒怎麼變,他倒是真的認不出我了。現在的中學生,比起過去更喜好玩樂,身體都沒發育完全就知道喝酒泡吧了。那個小鬼混在一大群少男少女裡面不算很顯眼,初見的第一眼我隻覺得這小子有點眼熟,清秀的面孔看起來十分乾淨,我喜歡這種皮相清秀而内裡堕落的少年。走近幾步錯身而過,我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也很乾淨。這應該還是個雛,兩條筆直的長腿和頸後雪白的皮膚讓我心神微蕩,透著墨鏡看過去,他滿不在乎的瞥了我一眼。不過,我不會随便對個陌生的小孩出手,隻是很自然的側身拿出電話,找我最近的小情人讓他火速趕到。打完電話,我就準備到樓上的包廂等人,那群小孩突然齊聲大笑起來。是誰說了個笑話吧,那小孩笑得眯起了眼睛,小小的腦袋也輕輕擺動起來,随著他頭發揚起的弧度,他整張臉都暴露在燈光下。他的笑容很甜,帶著清新的水氣和滑嫩的質感,就像我少年時常吃的那種霜淇淋,隻看賣相就忍下住想去舔一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确定了他的身份。不可否認,我有點吃驚,這個小鬼竟然長得這麼大了,而且還夜不歸宿,跟一幫小孩跑到這種地方。他們面前的桌上擺著啤酒和煙,這對於他們的年齡是一種禁忌,何況在這個不太乾淨的場子,磕藥的小孩為數不少,我甚至開始懷疑,這小鬼是不是也沾染了這種時下青少年”流行”的習慣。幾秒鐘前泛濫於大腦裡的意淫立刻變成笑話,我稍感尴尬的把它們忘掉了,我現在唯一迫切的欲望是:把他揪過來摁在腿上,狠狠的打一頓屁股。該死的小鬼,他有什麼理由深夜跑出來學壞,就算他也該長大了,最起碼要等到成年,堕落和成長都可以等到他年滿十八歲再去實施吧。心急的小鬼,幾個醜女生也能讓他露出一臉獻媚的表情,丢人哪……像個老婆子般唠叨了幾句,我的理智終於刹車,讪讪罵了自己一句,無聊,那兩個家庭都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沒有再多想下去,心底微微冒起的酸意被四周的嘈雜聲迅速稀釋,我收好電話,轉過身漠然上樓。那個晚上,我沒有跟任何人做我最常做的運動,殘存的尴尬感和隐隐的焦慮使我失去了享樂的興緻。雖然我極力想忘記,但見到那個小鬼的事實确實掀起了很多情緒,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還不夠冷漠--我真的很想念那兩個曾經生下我、養過我的人。這些年我沒有回頭去看過他們一次,因為我沒有勇氣再見他們,也不敢把我真實的想法告訴他們。我的路是我自己選的,雖然沒有退後的餘地,但我早已明白這是一條什麼樣的路。我怎麼能夠承認,他曾經教訓我的一切打罵,其實都是對的,而我明白了這一切,卻已經下能後侮。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如果有,我會毫不猶豫的面對他們。到了如今這一步,我隻能走下去,後退,就是死路。那一晚之後,我想得更多,我想再見他們,還給他們一個失去的兒子和安穩的晚年。我知道我目前的資本,我需要一個家世顯赫的女人,隻要有了那個龐大的後盾,我就可以跟那隻老狐狸勢力相當。這樣條件的女人并不太多,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隻要在上流的晚宴中頻繁出入,我要的機會比比皆是。是幸運也是必然,我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找到了我的同類。那是一個大财團的唯一合法繼承人,身為大家族族長獨生女的她對愛情沒有任何憧憬。從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隻是如何守業,我和她非常順利的達成協定:以婚姻為前提進行交往,私生活互不幹涉,但要保持體面的聲譽。我為她以非常手段掃除一切來自黑道的威脅,也絕下觊觎她家族集團的股份,婚後生下的第一個男孩冠以她家族的姓;而她會聯合她所能動用的政界及商界資源,一力助我奪得老狐狸的大半江山。我和她開始約會的第二天,老狐狸就約我下棋,看著我的眼光複雜莫測,最後隻微微歎氣:”看來這局棋,我是要輸。唉,老了……明年準備退休喽,就是不知道這把老骨頭,能不能熬到那時候啊。”我不動聲色的落下一子,回道:”乾爹哪裡的話,您身體一向強健,到一百歲也照樣生龍活虎。呵呵,虎父無犬子嘛,如果有誰敢動我洛縱宇的家人,就是閻王我也不放過他。”“呵呵,你就是嘴甜,好好,托你的福。你真好眼光,乾爹就等著給你娶媳婦、等著孫子叫我一聲爺爺喽。”“謝謝乾爹。我的終身大事還得您來把關啊,您覺得滿意,我這才放心。改天我就帶她來拜見您。”那天的會面,可以理解為老狐狸決定放手,也可以理解為他的以退為進,經過了漫長成長階段的我,絕不會就這麼掉以輕心。即使他真的放手,他那個頭大無腦的親侄子也不會知難而退,頂多是個垂死掙紮。他又能怎樣呢,如果他真是塊材料,也就活下到今日了。至於我洛縱宇的家人,我明裡暗裡都說清楚了,誰敢動他們,我絕不手軟,老狐狸是沒有什麼親人了,可他的侄子父母妻子都還健在。基本上,我算是志得意滿,一切都按我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塵埃落定之後,我終於忍不住見了我真正的家人。他們都老了,比起我離開他們的時候老了許多,就算怨恨和責難,也都在歲月裡漸漸磨平。其實從我低聲叫出那兩句熟悉又生澀的稱呼開始,我就知道他們已經原諒了我。太久沒有叫出”爸、媽”這兩個單音,叫出來的時候竟然啞了嗓子,他們站在桌前呆呆的看了我一會兒,才帶著笑容雙雙坐了下來。在那個淡淡的笑容裡,找得到了所有父母都會給予子女的寬容,他們欣喜的重新接受了這個忤逆的兒子,小心翼翼詢問我這些年的遭遇,當初威嚴而憤怒的父親如今已經有了半頭白發,我說了很多句以後,他也隻是帶著笑點點頭。第二次見面,我帶上了他們期待的未來兒媳,她完美的禮儀和中上的容貌把父母都哄得很高興。為了這個,我對她生出真心的感激,我們從工作拍檔更進一步,變成了彼此扶持的朋友,雖然我不可能對任何人再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但這并不妨礙我交到一個真正的朋友,某種程度上,我跟她非常相似,這也是我們合作鈕i間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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