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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憲文頓了頓，&ldo;你會給他們打電話嗎？我來打好了。&rdo;&ldo;不用麻煩。這是特殊情況，&rdo;孟缇說，&ldo;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好面子的。&rdo;&ldo;那好，記得回去了給我電話。還有，在路上别亂走。&rdo;孟缇挂上電話，跟報亭的大媽再三道謝。孟缇舉目四望，看着荒涼的環境，本不想麻煩别人，到頭來還是要麻煩，實在不想給趙家打電話，她抱着頭靠着樹想了想很久，終于下了決心，又借用了一次電話打給趙初年。趙初年的手機号她記得再熟不過，很順利地撥了出去。&ldo;你好，哪位？&rdo;那邊清晰低沉、抑揚頓挫的男聲響了起來，很有禮貌。孟缇咬着唇，低低&ldo;喂&rdo;了一聲。趙初年迅速反應過來，&ldo;阿缇？&rdo;&ldo;是我。&rdo;趙初年淡淡地問她：&ldo;我看到區号，你正在洛州？&rdo;&ldo;是，我來找沈林。&rdo;趙初年似乎輕聲笑了笑，說話時聲音卻沉得跟秋天的水一樣，&ldo;哦，手機沒電了都還給我打電話，那你是準備質問我的？&rdo;沈林的改弦易撤徹底刺激了她，要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那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情。現在她已經沒辦法對他生氣了。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确實沒有資格質問他。孟缇握着話筒，&ldo;我是有問題想問你。&rdo;&ldo;你說。&rdo;&ldo;爸爸和二伯的錢，你當時為什麼留給我？&rdo;&ldo;那是你應得的。&rdo;孟缇吸了口氣，順着他的話說下去，&ldo;我不知道你居然認識許文榛。你為什麼這麼做？&rdo;&ldo;很簡單，我不希望你調查下去。媽媽已經去世了，你再怎麼調查也沒辦法複生。&rdo;&ldo;我不會傻得連她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也沒指望她複生，我……&rdo;孟缇正想說&ldo;我僅僅需要真相&rdo;，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另外的聲音，是她聽過但并不熟悉的女聲。那個聲音說：&ldo;初年，你在跟你妹妹說話？&rdo;趙初年大概是捂住了話筒，聲音小了很多，但孟缇還是隐約聽到&ldo;好啦好啦，快開車啦&rdo;的話。孟缇面沉似水地沉默了片刻，手慢慢捏成拳頭狀，緊緊貼在報亭的玻璃櫃上。趙初年的呼吸在電話那頭響起的時候，她再次低語，&ldo;你跟張紀琪在一起？&rdo;趙初年沒有别的話，隻簡單回了一個&ldo;是&rdo;字。孟缇咬着牙，從嗓子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ldo;哦，看來……你還真是喜歡她，你也像曾經喜歡我一樣喜歡她嗎？&rdo;&ldo;阿缇，&rdo;趙初年的聲音很清晰，&ldo;你們是不一樣的。&rdo;孟缇靜了兩秒，莫名地笑了笑，回答：&ldo;謝謝你，我知道了。不打擾你了。&rdo;她刷的一下挂了電話，發現手指在抖。店員大媽看着她，注意到她眼皮浮腫，明顯是剛剛哭過，她很憂心，&ldo;小姑娘，你臉色不好啊！唉，是跟男朋友鬧翻了嗎？沒事，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再找一個就是。&rdo;孟缇擠出一個笑，跟她說了句&ldo;謝謝&rdo;，又順着路走了一段，知道再也看不清那個報亭才停下來休息。她還沒吃午飯，走了三四公裡路，又渴又熱，人都要虛脫。秋老虎的威力不可小觑。她攢了一會精神，坐在路邊稍作休息，這裡交通雖然便利，車子倒是經過得多，但都跟離弦的箭一樣飛走了。這裡畢竟屬于未開發的郊區，到下午三兩點最炎熱的時候很難看到人，孟缇有些恍惚地想，如果能遇到警察就好了。或者說，下次不管走過來誰都要跟他接電話，這次打給楊明菲好了。她剛打定主意，發現有兩輛車停在她的旁邊。後面的一輛車的後車窗搖下，她震驚地看到唐行之那張陽光燦爛，笑容滿面的臉。&ldo;趙知予，真的是你啊！剛剛看到了人影就覺得很像你。&rdo;能在異地遇到熟人，這是多麼令人感慨啊！當然，今天的巧合是在太多，以至于她完全無法對這件事情露出太多的謝意。孟缇長長舒了口氣，走到車門旁邊，彎下腰，很有禮貌地寒暄，&ldo;唐行之，麻煩你借我點錢吧，我回去了就還給你。&rdo;唐行之下了車，又拉開車門，對她做了個上車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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