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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初年蹲下來握住她的手，&ldo;回屋子裡去睡覺。乖，聽哥哥的話。&rdo;她的眼神很堅定，&ldo;我不要回去。&rdo;&ldo;乖，進屋，别讓哥哥擔心。&rdo;趙初年說。她眨着眼睛看他，扁着嘴，很委屈，也很固執。&ldo;哥哥你一個人在屋頂上很危險……我……我不會一個人在屋子裡。&rdo;這麼冷的雨夜，趙初年眼眶一熱，捧着她的臉親了一下，因為黑夜帶來的那些陰霾一瞬間消失不見，妹妹的鼓勵讓他渾身充滿了幹勁。&ldo;那你就站在屋檐下，别在壩子裡站着。&rdo;她&ldo;嗯&rdo;了一聲，湊過去，也親了親他的面頰。趙初年咬着電筒，扶着梯子爬上屋頂。屋頂上有很多青苔，下了雨後，瓦上的青苔滑溜得就像泥鳅一樣，連雨水在上面都停不住，排着隊往下滾。所幸屋梁的坡度不大，趙初年的手腳靈活，擔心妹妹等得太久，他的效率也很高，找到漏雨處，揭開屋瓦，再把油布壓整齊。好在他們租的這間屋子本來也不大，補上幾個大漏洞隻花了二十分鐘。趙初年松了口氣，想着差不多了可以下去了。他伸手去抓電筒，沒想到手心太滑，電筒順着屋檐滾了下去，掉到地上，啪啦一聲從雨幕中傳來。&ldo;哥哥！&rdo;趙知予的驚叫在下一秒響起，她聽上去吓壞了。&ldo;哥哥！哥哥！&rdo;趙初年連忙高聲答了一句&ldo;我沒事&rdo;，用手撐着身體小心地挪到了梯子旁邊，沒了手電筒，隻能用手摸索着尋找樓梯。他好不容易雙手抓住了梯子的木緣，翻了個身，準确地踩着梯子走下來。在平地上站穩後，他一手拉開房門，讓屋子裡的燈光流瀉出來。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趙知予在屋檐之外的壩子中，跪在地上，手在水溝裡摸索着什麼，大概是在找剛剛掉下來的手電筒。她人小，跪在地上更是顯得瘦小可憐。趙初年沖過去，一把把她抱起來，趙知予在茫然慌亂中蓦然看到他的臉，&ldo;啊&rdo;了一聲，高興地笑了。&ldo;哥哥你沒事？！&rdo;這個昏暗的雨夜霎時間亮如白晝。兩個人都淋得像落湯雞一樣，他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抱着她回了屋。趙初年親親她被雨水淋濕的小臉，&ldo;我當然沒事，你哥哥最能幹了。&rdo;她飛快地點頭，很是驕傲。他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己和妹妹換了衣服，再幫她擦幹頭發，抱着她上床睡覺。她很聽話地配合他。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被雨淋得狠了，現在才緩過勁來，在他懷裡弓着身體，雙腿直哆嗦。趙初年摸到她的腳，一下下地揉着腳背腳心，讓她暖和一點。趙知予有些迷糊，&ldo;哥哥，你冷不冷？&rdo;&ldo;不冷。&rdo;趙初年說着話，手一刻也沒停下，&ldo;知予，睡吧。&rdo;屋子裡的燈滅了。她低聲說：&ldo;哥哥，我怕得很。&rdo;&ldo;怕什麼？都告訴……&rdo;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她在枕頭下翻着什麼東西。片刻後，他的手心裡被塞了個東西。他有點吃驚，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是個小紙片。&ldo;是什麼？&rdo;趙知予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說：&ldo;哥哥，今天來找我們的伯伯給了我這個……他說爸爸身體不好的時候給他打電話……&rdo;趙初年眉心一緊，他明明記得自己把那人趕走了，他沒可能單獨接觸知予啊。&ldo;他什麼時候給你的？還說了什麼沒有？隻有他一個人？&rdo;&ldo;下午的時候，他又來了。這次是他一個人。他一直跟我說&lso;我不是壞人，我是你爸爸的哥哥，你相信我&rso;。他還要給我錢。&rdo;下午的時候，趙初年的确出去了一會兒，去給父親買藥和買菜。&ldo;你拿錢了嗎？&rdo;聽到哥哥的話裡好像有責備的意思，趙知予有點委屈，&ldo;我怎麼會拿錢？他說&lso;我和你爸爸就像你和你初年哥哥一樣&rso;，我想他可能真的不是壞人‐‐他又給我電話号碼，我就接了。&rdo;趙初年略微放了心。妹妹還是很聰明的，她的腳已經暖和起來了，他輕輕撫摸着她瘦弱的背，哄她入睡。趙知予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在他以為她睡着了的時候卻忽然開口，&ldo;哥哥……我不要爸爸死。他……真的病得很厲害……他真的很痛……他去醫院治病，需要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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