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顧衡打開門,原先因為緊張而繃緊的手臂忽然弛緩下來。
白崇尴尬的笑了笑:“聽說你受傷了,我們代表集團來看看你”
“你好像很失望啊。”盛祁安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笑了一聲。
顧衡抿了抿唇,假裝沒聽出來盛祁安的陰陽怪氣,來者是客,況且還是資助自己的人,隻能側身将客迎進門來。
白崇不知道盛祁安在發什麼瘋,開車從老宅到橋村要接近兩個小時,八點不到就出發,隻是為了探望顧衡?
他當然問過盛祁安什麼時候和顧衡關系這麼好,上次打籃球的時候不還火花四濺嗎。
可盛祁安根本不回答,似笑非笑的說了句:關愛同學人人有責。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講五美四德了,真是活見鬼。
盛祁安進門後環視一圈屋内情況,空間逼仄,見縫插針的擺着些家具。
窗戶狹小,且玻璃還似乎總也擦不幹淨,蒙着層看不見的灰塵。
更何況今天是個陰雨天,即便是在白天,但因為沒有陽光,屋内還是充斥着幽暗沉悶之氣。
當然,顧衡已經十分用心收拾了,且也可以看出收拾的很幹淨,隻是見慣了窗明幾淨的大堂、住慣了富麗堂皇的居所,這點唯一能拿出手的幹淨,隻能被無限忽視。
桌子上擺着兩個同款式的茶杯,嶄新外表,似乎是新買的。
盛祁安冷冷盯着杯子上的圖案,粉色和藍色的兩個卡通小人,仿佛是一對,顧衡就打算用這套杯子接待舒晚嗎?
他嗤笑一聲:“聽說你是英雄救美去了,現在這個時代,像你這樣古道熱腸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顧衡從香幾後面取出兩個塑料杯,盡量不去在意盛祁安肆無忌憚打量的目光,和其中包含着的輕視。
他倒了兩杯茶,淡聲道:“鄉下人不愛喝茶葉,清水可以吧。”
白崇看着顧衡機械倒茶的樣子,解圍道:“沒事,什麼都行。”
三個人沒什麼好聊的,白崇是坐立難安。
眼瞅着盛祁安時不時刺一句,也不嫌沒有空調的鄉下冷,硬生生待到飯點。
白崇不知道盛祁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大少爺不但不走,還大咧咧躺在了唯一的藤椅上玩手機,快沒電又指揮顧衡去找充電器,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看。
白崇讓司機開車沿途找了小館子打包了兩份飯。
顧衡則更沉得住氣,自顧自熱了一人食量的飯,吃完之後又是相對無言。
白崇感覺自己要在這樣的氛圍裡窒息了。
下午接近兩點,白崇的耐心已經達到極緻巅峰,正要開口說回去的時候,顧衡家的門又被敲響。
盛祁安突然跳起來,搶在顧衡之前去開了門。
“怎麼是你?”一道女聲傳來。
和上午顧衡的問句,内容如出一轍。
白崇移動腳步,變換角度,終于看清來的人是誰。
外面的小雨絲一直在飄,舒晚雙手提着東西并沒有撐傘,于是長長睫毛挂上了雨珠,在老舊日光燈下,像極了不小心打翻的碎鑽。
白崇恍然大悟,難怪呢,這不就能理解了。
舒晚走進來,從開着暖氣的車裡下來,又淋了一會兒小雨,她沒忍住打了兩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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