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谷風淡淡地笑着,大手撫上馮宸的頭頂,發絲軟軟的,暖暖的,他溫聲說道:
“不會,你很厲害,紅葉的武功高強,你才練了這麼短的時間,竟然能削下她的衣角。隻是缺少曆練而已,假日時日,你定會比她厲害。”
說着,他像是想起來什麼,難得開玩笑般說道:“當時那片衣角應該幫你撿回來,那可是你初入江湖的政績。”
馮宸聽着他輕柔低沉的嗓音,難得見向來話少沉穩的他還會開玩笑,有點想笑,但是眼眶卻有些發熱。
她仰起頭來,凝視着眼前的少年人:“齊谷風,若是今天沒有我搗亂,你是不是就不用這麼快離開了。”
齊谷風看着她那微微泛紅的眼眶,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瓜,“說什麼傻話,暴露身份是我自己的問題,就算你今日沒有跟蹤她,我也需要提前撤離,而且你的跟蹤也擾亂了她的視線,也算間接的幫了我。”
他面上帶了些安撫的笑意。
馮宸靜靜地凝望着他,也不敢多說什麼,便隻是呆呆地點頭,垂眸看到立在榻邊的那把刀,“這把刀……你,你的刀……”
馮宸有些磕絆,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想說,這東西太貴重了。
“這是你的刀,龍雀環刀是馮宸的刀。”他語氣鄭重認真地說道:“它隻能是你的。”
馮宸有些微微發愣,他這番話令自己的心猛然悸動。
“不要想這麼多,休息吧。”
齊谷風扶着馮宸躺下,馮宸背對着他,感受到他輕輕地将被子覆蓋到肩膀處,溫柔地用手一下下輕撫她的頭,好像在安撫小孩睡覺一般。
他溫熱的掌心,透過發絲,附在馮宸的腦袋上,讓她覺得很舒服,很安心。
他這樣安慰着馮宸,馮宸也慢慢地輕瞌雙眼,就感覺一滴淚水從一邊的眼角靜靜得流了出來,跨過鼻梁,洇濕在枕頭上。
齊谷風一直陪在馮宸身邊,感受着她柔軟的發絲在手指間拂過,他那雙沉靜如湖水般的眸子,注視着馮宸白潤的側臉,眼中帶着些落寞與怅然若失。
齊谷風走了,馮宸的傷剛見好,他便斜挎着一個小包袱離開了小院。
那天,天色蒙蒙亮,天上下着絲絲綿綿的小雪,輕輕地柔柔地落在馮宸的臉上,馮宸站在小院門口的那條街上,望着齊谷風騎着一匹駿馬逐漸遠去,身影消失在巷口。
‘孤城不見朝陽,凄涼的寒鴉在空中飛舞。遠路漫漫,高高的天空中白鳥翺翔。
盡管分别在即,但我不想讓這份别離的情緒占據我的心。
我相信,即便此時我們分别,但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們還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相聚。齊谷風……再會。’
她望着空無一人的街角,輕瞌雙眼。
閉眼時是冬末,睜開眼,時間卻已經到了春末。
馮宸牽着小紅棗在草甸子上閑逛,馬兒走走停停,嘴裡不住地嚼着地上的草皮,她看着吃得正香的小紅棗微微有些出神,轉身回望着草甸盡頭的大漠。
這個時候,她似乎就是前年這個時候來到的這裡,如今已經整整兩年了。
她抽出随身攜帶的環刀,身姿輕盈,環刀在她手中來回流轉,風兒卷起她額頭的發絲,掀起她的衣角,整個人似乎都在随着風兒飄。
小院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陳晟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馮宸回來了。
自打齊谷風走後不久,她每日都要趁着天蒙蒙亮,騎着小紅棗到城外的草甸上練刀,随着刀法精進,小院中的擺設已經經不起她的刀氣了,總是一不小心劈中這個,又一不小心劈中那個。
自打她砍碎了昙無大師的搖椅,大師暗自心疼了好久,馮宸滿懷愧疚的出錢為昙無又打造了一把紅木椅,她也終于意識到,自己需要轉換場地了。
陳晟收起臉上的笑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找誰?”
隻見男子一身天藍色長袍,手中持着一柄折扇,面容如玉,風姿綽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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