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上弦二臉上的表情,突然全部消失了。他看着下方的少女,視線不再像是看着一個女人、一樣食物、或者一件稀罕的玩意兒。
而是……而是說不清的什麼東西。
或許是因為,在過去的兩百多年裡,他也沒有用三者之外的概念,看過任何一個人類。
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卻讓橘町枝莫名呼了口氣。她嘀咕了一句“什麼嘛,果然還是一個人”,然後舉起了自己——手中剩餘的刀柄。
她的視線落在刀柄往上的部位,仿佛這是一把完整的刀,而不是空蕩蕩的一片。持刀的手在空氣裡抽出,與此同時,一抹半透明的形狀,沿着刀柄的上方,直接“長”了出來!
此時此刻,如果五條悟身處此地、伏黑甚爾死而複生,或者不需要這麼誇張的假設,隻要夏油傑還是成年人的視角……他都能認出來,從木劍之上生長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特級咒具,“天逆鉾”!
經過相當一段時間的醞釀,終于從幻境中抽取出的幻想刀刃,就和它的本體一樣平平無奇。橘町枝提着這把不長不短的彎刀,腿腳齊齊發力,瞬間沖上了半空——
龐大如雪山雕刻的菩薩,低垂着仿佛慈愛的眉目,周身環繞緻命的寒意與劇毒。少女的瞳孔穿透佛像起伏的弧度,沿着剛才木劍飛射而上的路徑,卻比劍尖更快的——沖到了惡鬼的面前!
然後她順勢而下,全力揮出一刀,也是,最後的一刀!
能夠貫穿一切發動中的咒力、将所有特殊效果強制解除——
唯一具備這種能力的特級咒具,沖着童磨反應不及的脖頸,用力劈砍橫切!
在鬼的頭顱離開脖頸之前,身下由血鬼術制造的冰雕,霧一樣提前消散了。下一秒,一顆白橡色頭發的腦袋高高飛起,和人類相似的血污潑開,七彩的瞳仁瞪的大大的。
帽子先一步落了下來,露出下面鮮血潑灑一樣的發頂。這是他和一百年後的那個人唯一的區别,或許,也是最大的區别。
失去頭顱的身體,在幾秒内墜落在地上,砸出一段沉悶的聲響。橘町枝緊跟着落地,并沒有急着離開,踩在殘餘的冰水中,依然提刀警戒着。
警戒,同樣也是等待。
“……”
遠處鬼的頭顱砸進污水裡,連同另一邊的身體一起,在幾秒内徹底消散了。就像被陽光照射之後,再一次下到地獄裡贖罪的靈魂。
在這定格的世界裡,名為“童磨”的幻影死去一分鐘以後,什麼也沒有發生。
“安比先生?”
橘町枝終于忍不住說,踩過地面化完了的水,走向大門的方向。角落裡的繭安靜地躺着,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她沒有等到幻境的變化,也沒有等來“安比勝”的提示。
然而,隔着咒靈織成的繭,她卻像是莫名其妙的,“看”到了裡面的那個人——
那一瞬間,橘町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等——”
與此同時,繭子劇烈的蠕動起來,似乎想要吐出護在裡面的人。夏油傑隻發出了半個音節,就看到遠處的少女提起手中的刀,反手——捅進了她自己的身體。
噗滋。
幻境中虛無的刀身,戳破肥皂泡一樣的屏障,穿入現實中的人體。然而,在刀尖真正紮透之前,被一個人……被一隻手攔住了。
名為天逆鉾的咒具,被指掌間硌硬的骨骼阻攔。對方發出一聲壓抑的忍痛聲,然後又吞了回去。
與此同時,咒靈覆蓋的僞裝被一刀中斷,真正的模樣暴露出來。“安比勝”的身高和身形都沒有變化,隻是那張閉目忍痛的面孔,完全變為了另一個人。
狐狸一樣細長的眉眼,記憶中溫善的面目,總是弧度上揚的嘴唇。漆黑的長發垂落在肩頭,腦後紮着半個熟悉的丸子。
橘町枝睜開了眼睛。
綠色的眼睛,對上近在咫尺的……紫色眼眸。
事實證明,陷入幻境中的人,在破除内部的核心之後,需要做的最後一件事——是破除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障眼法。
隻不過,同樣的動作會被反饋在現實之中。拿着咒具刺自己是最快的方法,卻也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自毀的辦法。
所以夏油傑說了謊,打算瞞下這一點,尋找另外的辦法。
橘町枝看着眼前的男人,曾經共存于她噩夢與美夢中的人。他的右手牢牢攔在她腰腹之前,被鋒利的咒具幾乎對穿,左手正捏着個無法分辨的術式。
溫熱滾燙的鮮血,從他的掌心汩汩流淌,一路沾染在她的衣服上。
這把曾經穿透過他摯友的腦袋、又險些葬送他生命的咒具,時隔數年之後,再一次嘗到了故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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