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剝落的疼她尚且能咬緊了血淚吞下,可此時卻眼眶發熱,掐住手背才能忍下淚來。
文常在聽不進去,捂着心口哀嚎,心口疼得像是被挖了個洞,恨不能匍匐地上,幹脆這般死去算了。
如意不知道文常在哭了多久,隻聽見趙嬷嬷喊搭把手,下意識就頭一個從地上爬起來,跟響翠一起把渾身癱軟無力,已經哭得沒了什麼意識的常在扶回了床榻上。
趙嬷嬷淚痕都來不及擦,一眼瞧見文常在雪白的裹衣上染了血,回身将如意往旁邊一拽,捏着她的手仔細看了一眼,當下倒吸口冷氣:“怎麼弄成這樣了?!”
如意小聲将内府的事和剛才在宮門口遇上皇上的事都說了,她從懷裡把血燕取出來,對趙嬷嬷笑笑:“奴婢沒事,小主的身子要緊,奴婢換身衣裳,這就去給小主熬上。”
趙嬷嬷一把搶過如意手裡的血燕,皺眉道:“皇上既說了要尋太醫給你瞧瞧,便好生回屋裡去等着,伺候小主的日子還長着呢,你這手往後還要不要了?!”
如意垂眸,本來覺得沒什麼的,最疼的時候都撐過去了,這會兒被趙嬷嬷溫暖的手握住,一下子鼻尖泛酸,險些落下淚來。
趙嬷嬷歎口氣,心裡也不好受,瞧着如意轉身走遠的背影,握緊了手裡被血浸濕一角的包裹,擡手擦了擦淚:“作孽呐。”
第004章、還會長嗎
如意回屋換了身幹淨衣裳。
裹進被子裡的時候,反而覺得比剛剛被雨浸濕的時候更冷,她拉緊被角壓得嚴嚴實實,身上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躺下前她自己随意抹了些藥膏塗上,抽屜裡的紗布還剩下些,也胡亂包紮止血。
雖然皇上随口說了一句讓太醫來給她瞧,可像她們這樣地位低下的奴婢,宮裡處處都是,生死向來都是看天的。
除了位分尊貴的主子特别疼愛的奴才有那樣的殊榮外,旁人誰敢過多奢求?
睡一覺也就好了。
如意蜷縮着身子,卻依舊冷得哆嗦,沒一會兒門突然從外面推開了,響翠端着一碗剛熬好的姜湯拍了拍如意:“快起來!就這麼睡怎麼行?!不要命了?!喏,趕緊喝下去,去去寒,宮裡人手本就不夠了,你要是再病倒了,明兒誰來伺候小主?”
熱氣騰騰的姜湯辣口,一路暖到心底裡,響翠把碗遞給她便急匆匆離開了,前頭離不開人,今晚是别想睡了。
喝過姜湯,如意總算止住了顫抖,她重新裹上被子,迷迷糊糊正要睡過去的時候,聽見有人敲了敲門:“如意姑娘?”
是喊她麼?
如意睜開沉甸甸的眼皮,身體像有千斤重,敲門聲還在繼續,确定不是幻覺後,如意才掙紮着爬起來穿好衣服。
一開門,冷風便呼呼往裡灌。
門外站着的是個提着藥箱的年輕太醫,與如意看了個對眼後,自己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把藥箱擱下了:“我是太醫院的,來給姑娘瞧瞧。”
竟然真來了太醫?
如意眨巴眼,退開身就要請太醫進去,年輕太醫趕忙擺擺手,一副驚慌的模樣:“不進去了,夜都深了,不好與姑娘家獨處。”說完,他指了指如意身後的凳子,“姑娘坐吧,我就在這兒替姑娘包紮過便走。”
更深露重的天,又是個和承禧宮起了沖突的小宮女,消息傳到太醫院,費力不讨好的事,原本是沒人肯來的。
許朝剛從地方上被提拔上來,礙着一句皇上吩咐,便自請出診來了。
幸好是來了。
許朝拆開如意自己胡亂包紮的繃帶,她塗的那些藥膏完全不行,要是這樣睡一覺,明兒一早肯定化膿爛掉,這根手指便廢了。
如意一直安安靜靜的坐着,許朝給她細細清洗,讓她覺得疼就說。
如意默默忍着,人家肯來替她上藥已經很好了,這點疼忍得住的。
等終于清洗幹淨重新上了藥,許朝才松口氣,一邊感慨這姑娘真能忍一邊囑咐她這段時間千萬不能再碰水了。
他就隻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意一直沉默着沒吭聲,直到他徹底包紮好,許朝才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小心又糯糯的詢問聲:“大人,指甲掉了,還會長嗎?”
許朝心尖猛的一顫,擡起臉來,如意的睫毛在微顫,明明就很疼,她明亮的眸子也輕飄飄的看向許朝,很是認真。
許朝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中了心髒,驟然停滞了兩秒。
第005章、日子還長
“會長的。”許朝飛快的垂下眼簾掩蓋,語氣笃定,“别碰水。”
他撤回手,開始把藥瓶有序的裝回藥箱裡。
如意在袖子裡摸索了一下,耐心的等到許朝收完,才小心又鄭重的把手裡的一小塊碎銀子遞給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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