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燈籠裡還亮着燭火,昏黃的光照在老太師身上,他負手而行,梁郝跟在身後聽他訓誡:“我老了,聖上也長大了……你生來老實,在朝堂之上不夠機警,家裡的這些孩子,也隻有錦兒還堪重負,你要好生教導他。”
“父親難道以為,聖上為錦兒指婚,是為了打壓我們梁家一脈?”
“聖上英明之君,隻是難免小孩心性,我看主要還是因我屢次進谏立後之事,聖上自知當是如此,又不喜歡我們這些老臣處處約束于他,才蓄意報複我們梁家一下。”老太師撫着胡須,端坐于馬車内:“聖上日漸大了,有自己的主張了,不太喜歡臣子們多話……”
“父親提點得是,孩兒日後定當謹言慎行。”
梁錦一夜不成眠,恍恍惚惚從床上坐起來,隐約感覺有些頭疼。外間丫頭聽見動靜,趕緊走進拔步床内撩起帳簾挂于兩側。
“雲裳,什麼時辰了?”梁錦皺着眉頭,虛着眼問。
叫雲裳的丫鬟輕笑一聲:“已經辰時了,大少爺今兒起得晚,大夫人見大少爺還未起身,特意讓廚房把早飯給大少爺端屋裡來了。”
“不吃了,收拾一下去給老夫人和母親請安吧。”說話間由一個丫鬟領着幾個端着水拖着面巾的小丫鬟進來,伺候了梁錦洗臉漱口。這丫鬟又虛扶着梁錦到妝案前,伺候他梳頭。因梁錦未到弱冠之年,便不戴冠,隻挽了發髻,用緞帶綁好了束于頭頂。
“少爺,您昨晚沒睡好?瞧您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丫鬟立于身後,穿着一身绯紅的襦裙,裙擺下露出個尖兒,是雙鵝黃繡着翠葉的鞋子,她用銀梳緩緩的給梁錦梳頭發,桃花似的笑看鏡中的梁錦。
梁錦煩得長籲短歎:“我本來想給你們娶個賢良淑德的少夫人回來,眼下事與願違,如何能酣睡?”
這丫鬟叫華濃,自十五歲被大夫人李氏賜予梁錦做通房丫鬟,跟了他兩年,平日裡梁錦待她不錯。
聽說了梁錦的婚事,她也有些憂心。從前這院子裡沒有女主人,她是說一不二的,如今少爺要娶少夫人了,這少夫人還是個男子,她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以後要怎麼伺候這位男少夫人:“少爺别愁,您都愁了,奴婢就更沒有主心骨了,下月少夫人進門,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說話間蹙着眉,看着比梁錦還要愁上幾分。
梁錦輕拍她一下:“怕什麼,他不過是個庶出的男兒,内闱之事他懂什麼!管不着你們。”
“新少夫人怎麼也是大家公子,讀書識禮自然比我們這些下人強多了,如何管不着?”
“什麼大家公子!”梁錦把一個簪擲在案上:“他們何家什麼底細我還不清楚?”
第2章
何家
說起這何家,來京已十年。
何太中大夫乃從三品,姓何名從撫,已經好幾年沒升過遷,看形勢,仕途之路是隻能到此了。
何從撫雙親健在,老太爺,老夫人膝下就此一子,身上并無官職,當初乃是江甯府的平頭百姓。好在這何從撫争氣,天生聰慧,又自小刻苦勤奮,十七歲就中了進士,在江甯做了個小官,一路高升,給升到了京城。
他雖是獨子,膝下卻子嗣繁茂。娶了江甯府下一個縣丞的嫡女為妻。這位夫人先後生下兩個嫡子一個嫡長女,後何從撫又擡進來了個妾室,為他生了個庶子和庶女。
被指婚的何須問是何從撫與外室所生,這外室過世以後,他就把何須問接回了府中撫養,而後舉家遷到了大京。
這婚事不過兩日,便鬧得整個大京沸沸揚揚,已是無人不知。
而何須問,是從許氏身邊的丫鬟那裡得知的,她那日來院兒裡傳話:“四少爺,大夫人傳你過去呢。”也不進屋,就站在院子裡喊,并不十分尊敬的樣子。
“我知道了。”何須問從屋裡出來,穿了個月牙白的襕衫,料子看着很普通,針腳卻好,髻上纏着條水綠的發帶,長長的垂到腰上。
許氏沒事兒很少叫他,他疑惑難道是受了什麼氣,又要拿自己出氣?
丫鬟等了半晌也不見他有話問,自己先憋不住了,走在前頭陰陽怪氣的:“四少爺好福氣啊,聖上親自給您賜婚呢!”
賜婚?這就莫名其妙了,何須問一頭霧水,卻仍然不說話。
“也是,四少爺要給人做男妻,自然高興不起來。”丫鬟嗤笑他:“不過新姑爺可是梁家的大公子,我們大小姐待兄妹是最親厚的,知道聖上賜婚,便大大方方的将這門婚事讓給你,四少爺日後飛黃騰達了,可别忘了親妹妹啊。”
他這個“親妹妹”,眼睛向來長在頭頂,一心想着嫁入高門,滿大京的高門,又看中了梁家。也不怪她,梁家一人在上萬人在下,又聽說這個梁家大少爺生得風流倜傥,一表人才,誰家不想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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