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西說:&ldo;這不是沒辦法嗎?昨晚那種情況,能不跑嗎,不跑,你昨晚已經嗝屁了。&rdo;她給丁柳擦眼淚:&ldo;柳,你就當閻羅王在你後頭攆着你跑呢,今天是不是跑赢了一天了,嗯?&rdo;丁柳抽抽搭搭點頭。葉流西忽然想起了什麼:&ldo;來,有東西送你。&rdo;她起身去到車邊翻騰了會,回來遞了樣東西給她,丁柳好奇地接過來。是把小手刀,不大,柳葉形,适合藏在袖子裡,刀身上有凹下的花紋,還挺好看的。&ldo;這是什麼啊?&rdo;&ldo;cha進頭上的那把刀。&rdo;丁柳吓得咣啷一聲刀子脫手:&ldo;這麼惡心?&rdo;葉流西蹲下身子,把刀子撿起來,輕松地在指fèng間耍旋:&ldo;惡心?柳,你要想啊,一把刀,cha進你腦袋都沒能弄死你,那這一輩子,隻能認你當主子,做你奴隸了。&rdo;&ldo;再換個角度想,一把刀,cha進你腦袋都不弄死你,這得多向着你啊,注定就是你的,以後都會保護你,是你吉祥物……&rdo;她捏住刀尖,把刀送到丁柳面前:&ldo;要不要?&rdo;丁柳猶豫了一下:&ldo;好像……挺有道理的。&rdo;她接過來。高處忽然傳來一記響亮的嘬哨。葉流西回頭。昌東端着望遠鏡,窩在那張帆布椅裡,卻不是看小揚州的,而是朝向來路:&ldo;有老朋友來了。&rdo;‐‐李金鳌越往前走越是心虛。總覺得那輛車,還有車旁或倚或坐的那些人,說不出的熟悉。相距約莫五十米時,他陡然站住。冤家路窄啊,這些人不是有鐵皮車嗎,都過去三四天了,還以為他們早就遠在千裡之外了,怎麼會又狹路相逢呢?跑是來不及了,繞道也不現實,李金鳌猶豫了一下,硬着頭皮往前走。丁柳跟他打招呼:&ldo;鳌叔,又見面了啊。&rdo;這小妖精,包藏禍心,李金鳌心裡恨恨的,又不敢給她臉色看,隻得幹笑:&ldo;是啊,真巧。&rdo;&ldo;鳌叔,你又從哪搞到一隻大公雞啊?&rdo;剛在望遠鏡裡她已經研究過了,那隻倒吊的雞,顯然是新接受訓練,遠不如鎮山河淡定:身子一直在一聳一聳,嘴是拿線捆住的,防亂啄,身子是拿布裹起來的,像束胸,防亂飛。肥唐歎為觀止:李金鳌就是這麼訓練倒吊雞的啊,還以為有什麼秘術,原來無它,唯習慣爾。李金鳌語無倫次:&ldo;這個……路上不太平,沒有雞,不太踏實……&rdo;他急于擺脫這幾個人:&ldo;我還要趕路……就不聊了,那個……小揚州,不遠了吧?&rdo;昌東擡起手,朝那一片指了指。李金鳌老眼昏花,再加上一時情急,也沒看出什麼端倪:&ldo;那我……先走了啊,幸會,幸會。&rdo;正說着,後背心一緊,已經被人揪到一邊,耳邊響起葉流西的聲音:&ldo;别急着走啊。&rdo;李金鳌心裡一沉:完了,他的鎮四海保不住了,這女人簡直是黃鼠狼托生的……居然想錯了。葉流西把望遠鏡堵到他眼前:&ldo;自己看,省得你走冤枉路。&rdo;李金鳌先還躲閃,後來大約是瞧見什麼了,咦了一聲,自己端住了看,看着看着,呼吸越來越重,端住望遠鏡的手臂不住顫抖。昌東不動聲色:&ldo;瞧出什麼來了嗎?&rdo;李金鳌結結巴巴:&ldo;這……這是萋娘糙啊。&rdo;昌東問:&ldo;萋娘糙是什麼意思?&rdo;&ldo;你們是不知道,我們方士必學的一本書,就是《博古妖架》,裡頭有提到。&rdo;&ldo;不是有個詞叫&lso;荒糙萋萋&rso;嗎,萋萋就是指糙木茂盛,又指烏雲密布,所以我們把這種妖糙叫萋娘糙,它要長就瘋長,而且遮天蔽日,像烏雲壓城一樣,專纏活人活物,還有動的東西。&rdo;&ldo;萋娘過,野糙密,鳥不低飛人不喘氣,簪花上頭,身後焦骨百千具,說的就是萋娘糙。&rdo;聽到&ldo;焦骨&rdo;兩個字,昌東心裡一動:&ldo;什麼叫簪花上頭?&rdo;&ldo;就是這糙,跟普通野糙不一樣,普通的野糙怕火,但你放火燒萋娘糙,等于是給它戴花,會更危險‐‐火跟活了一樣,會反撲,直到把你燒成一具焦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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