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人在田間以龜速向前移動,這期間關星河根本不敢細細感受腳下松軟泥土的感覺。
顧安甯講故事的本事很好,好到他腦海裡循環播放着癞蛤蟆被踩死前的哀嚎。
等他們終于熬過了田間路,關星河覺得自己的小心髒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鍛煉,他相信無論前面還有什麼,他都不慌,他!不!慌!
沒想到在這之後竟然是一段難得的平坦路,大塊大塊的方形石闆鋪在路上,雖然踩在縫隙間依舊免不了被呲上來的泥水濺到,但比起之前的路,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坦途大道了。
關星河心裡一松,帶着一點好奇道:“你們這裡修路的時候,是隻修了這麼一段嗎?”
顧安甯挽着他的手似乎僵了一下,然後才十分真誠地問道:“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隻修了這段路?”
話裡滿滿都是“少年我勸你最好别問了”的真摯勸告。
可有過這種經驗的人都知道,越是話到一半,越是好奇難耐。
果然,關星河原本不過是随口一問罷了,在聽到顧安甯這明顯帶着故事的反問後,突然非聽不可了。
顧安甯幽幽地歎了口氣:“是因為墓碑石不夠了。”
那一瞬間關星河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毛病。
墓什麼碑?
對對,一定是他聽錯了。
但顧安甯沒有給他這個自欺欺人的機會,這一回她沒再用回憶童年的語調,而是清了清嗓子,以“我奶奶告訴我村裡曾經有個亂墳崗”開頭,為這個故事奠定了陰森可怖的氛圍。
這事說來也簡單,據說是有年冬天安坪村的算命瞎子做了夢,夢見村北邊上的亂墳崗冒着森森的鬼氣,阻礙了整個安坪村的氣運,所以整個村的發展越來越不好,以至于成了有名的貧困村。
當時正是農閑的的時候,村長這麼一吆喝,拱着手抽煙大牌閑家裡的莊稼漢們突然忙碌起來。
那亂墳崗說大不大,村裡的青壯年們集合起來,不過三天就挖好大坑,将那裡拱在地上的石棺和無名墳包全部沉到底下,再用土蓋上,至少從明面上再看不出來這裡曾經是個亂墳崗。
可那些無名墓也就罷了,剩下的刻着歪歪扭扭看不懂文字的墓碑就成了大問題。
立着吧,村裡的瞎子說這會壞了風水。
可不立吧,這些又沉又重的墓碑又該放到何處?
最後也不知是誰率先提議,說這墓碑方方正正用來鋪路最好,村裡有塊地方一下雨全是積水,偏偏大部分人來來往往都要從那裡經過,不如用石碑鋪了那裡的路。
在顧奶奶的叙述中,當時是有不少人極力反對的,但最終石碑路還是建起來了。
村裡最最泥濘的一段路搖身一變,成了平坦的小道。
那些刻着陌生姓名的墓碑正面朝上,隻有村裡好奇的孩子偶爾拿着樹枝跟着上面的字描畫,然後被看到的家長揪起耳朵對着屁股砰砰兩下揍。
關星河在這一刻恨死了自己難得冒頭的好奇心。
他原本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的,可架不住這段路旁突然出現了忽明忽暗的路燈,慘白色的燈光裡飛閃淩亂的雨絲,而後打在冷冰冰的墓碑上,映出褪色的淺紅色的詭秘文字。
關星河之所以沒有閉上眼狂奔逃離這個滲人的石碑路,全賴于對自己高冷形象的苦苦支撐的信念,隻不過砰砰直跳的心髒還是出賣了他真實的想法。
“我第一次聽完這個故事的時候心裡也有些發毛。”顧安甯試圖用另一隻胳膊去拍拍對方的肩,最後因為姿勢實在太過别扭而不得不中途放棄,改為言語上的安慰,“不過後來走習慣就好,要不明天我再帶你來走一次,真的,這裡白天看起來就是一條正常的小路而已,一點都不可怕。”
關星河擡頭挺胸不敢再看地面一眼,說話的時候卻依舊掙紮着發出最後的倔強:“不可怕,誰說可怕了?一點都不可怕!”
這話說的毫無底氣。
偏僻的山區小村莊,風雨交加的深夜,空無一人的墓碑路,再加上不信鬼神的高中生,這怎麼想都是經典恐怖片的套路啊!
就在關星河腦補的畫面就快要連成一步恐怖電影時,一個宛如天籁的聲音終于在他的耳邊響起:
“到了,前面就是我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陰陽純”小天使灌溉的營養液~感謝支持呀~
第19章
顧安甯的家是小農村裡最常見不過的平房,青磚黑瓦白牆,前邊帶着一個大院子,從木圍欄裡還隐隐約約能聽到雞叫聲。
“今天太晚了,爺爺奶奶應該都已經睡了,我們小點聲。”顧安甯一邊将手靈活地從圍欄中間伸進去,抽掉圍欄門上的插銷,一邊對着關星河繼續道,“你先去我的房間,我去二虎子家問問有沒有新的衣服可以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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