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終于又重新吃回這最低份例的飯菜,平安的心反而靜下來了,吃得竟也有滋有味,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難以下咽。
也許過去他就是選錯了路子。
如果始終隻是個不起眼的小太監,他跟趙璨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如果不是他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即便是匹配趙璨也沒有任何不妥,就不會盲目的一頭紮進去。她之前這怪趙璨,但現在想透了,平安覺得自己的責任更大。
他年紀比趙璨大那麼多,并不是真正十幾歲的少年,自诩眼界更寬懂得更多,并不是用來哄人家土著人的。他要是不那麼招搖張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說到底,是他帶歪了趙璨。一開始的時候,趙璨不是還想過娶妻的嗎?
有泰見平安一邊吃飯一邊感慨,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呢?”
“在想……這飯菜果然還是熱的好吃。”平安說,“以後你來時我要是沒醒,就勞煩你叫我起來吧。多謝。”
“不必客氣。”有泰撓了撓頭,“你傷着,多睡覺才好得快。我聽何太監說的。”
平安抽了抽嘴角,所以他現在整天都在睡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混堂司了嗎?等等,“混堂司一共有多少人來着?”
“不知道。”有泰老實的道,“反正人不少。”
混堂司要供整個宮中所有用的熱茶熱水,幾乎日夜不歇,按照宮裡的規矩,雖然都聚在一起,但實際上哪些人負責哪個宮的事,都是分好的,也免得有人搪塞推诿。若是出了事,也能找到人負責。
除了主子們之外,還有餘下的宮女太監們用水,也都是這裡負責。
這麼算下來,雖然隻是燒水的,并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但是人數恐怕不會少。
“那咱們是負責哪裡的?”平安又問。
有泰道,“咱們負責的是大夥兒的洗澡水,有人要就自己來提,隻要火不熄,事情倒也不多。”要不平安能這麼安生的躺在這裡養病,有泰還有工夫給他送吃的來呢?
“是個好差事。”平安将最後一口飯咽下,總結道。
有泰嘿嘿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别人都嫌我沒出息,說在這裡做事,主子瞧不見,什麼好處都沒有。咱們入宮當差,本來也不是為了要什麼好處。這燒水的活計也總要有人來做吧?”
“說得好。”平安笑了起來,“等我養好了傷,就來跟你作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說了這句話,讓有泰将他引為知己,反正從這以後,有泰對着平安,态度立刻熱情了許多,為他的事情跑前跑後,還一臉樂呵呵的樣子,多次提到希望他早些康複。
這種質樸的念頭,反倒讓平安覺得十分安心,好似終于在這混堂司裡找到了一點歸屬感,開始安心的養起病來。
藥是上回趙璨來的時候留下的。起初平安還硬氣了兩天,不大想用。但後來疼得厲害,也就顧不上這些了。藥是好藥,幾天之後,身上的傷口就都結了薄薄的痂。
然後平安就開始了另一種受罪的生活:傷口裡頭開始長出新肉,癢得厲害,恨不得伸手去撓一撓。
這種感覺比單純的癢更讓人難以忍耐,平安簡直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在床上根本躺不住,又還沒到可以下床的時候,簡直煎熬極了。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有泰過來送飯,因為那是唯一可以找人說說話,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時候。
可惜的是有泰也很忙,能陪他說話的時間很少。所以更多的時候,平安不得不獨自忍耐這種感覺。時間好像被拉長了,每一點點的痛苦都被無限放大,在這樣的煎熬之中,平安竟然品味出了一點無法言說的暢快。他疑心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否則怎麼能夠從痛苦之中體會出值得高興的東西?
有時候夜深人靜平安忍不住會想,跟身體的痛苦比起來,心靈上的痛苦似乎根本都不算什麼了。
在這樣日複一日的煎熬之中,從前的那些過往都漸漸遠去,與趙璨的事情也慢慢被抛開,而混堂司平淡得簡直有些枯燥的新生活,則在他面前一點一點的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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