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易從鏡子的倒影瞧他,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動作的生疏并不妨礙他的專注,心裡湧起一陣熱騰騰的感動,這傻子,怕是為了她才特意學的吧。
幾個爺們兒能做到這種地步呢,她感動得幾乎要落淚,閉了閉眼,落淚的沖動實在難耐,因為她感受到了有生以來梳得最緊的一次頭發,說痛得鑽心倒是不至于,少說是需要咬牙才能忍受。
夏和易想着成親當日發脾氣不吉利,硬是忍着拽頭皮的疼痛,強顔歡笑道:“您覺得好看嗎?”
她的頭發全緊緊倒貼在頭皮上,好在人生得漂亮,要是換個醜點的,這會兒保準得像個冬瓜。萬事運籌帷幄的趙崇湛有些發愣地低頭看了眼手掌,再怔怔從鏡子的倒影裡看她圓咕隆咚得不成樣子的腦瓜蛋兒,實話吐露道:“像個秃子。”
夏和易瞬間怒目圓瞪,張牙舞爪的架勢,簡直像要從鏡子裡撲出來。
“還成吧……”趙崇湛避過她的殺人眼神,放下梳子,提溜着肩把她從繡凳上夾起來,東拉西扯的,“快走,要錯過吉時了。”
夏和易掙紮着脫開身,說不成,“這麼綁一天,我頭皮都沒了……”嘟嘟囔囔坐下來,擡手拆頭上的钗環。
他站在身後盯着她看了會兒,“那就散着罷,你披頭散發的樣子還算好看。”
這人,怎麼什麼規矩都不顧了,成親當日,新婦子散着頭發,像什麼話。夏和易好想笑呀,但她憋住了,“大喜日子,您就不能誇句好話嗎?您應該說,我無論什麼樣子都美若天仙。”
她原以為這種大言不慚的自大會招來一陣奚落的,沒想到趙崇湛颔首道:“本王就是這個意思。”
夏和易嘴角咧成了月亮彎兒,邊順着梳頭邊鼓舞道:“那您倒是說出來呀。”
“你披頭散發的樣子,美若……”誇贊的話大概能憋死他,他話鋒一轉說:“獨角仙。”
“您快走開吧!别跟我說話,氣得我肝兒疼。”氣得夏和易扔了梳子把他推出了屏風外。
紅蓋袱下依舊是趙崇湛梳的髻,他費心學的手藝,她哪裡舍不得全拆了被,把扯頭皮的部分松了松,提着裙擺就往屋外去了。
武甯王站在門口等她,白雪為景,趁得他雪松似的挺拔身形,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夏和易半掀着蓋袱,不知不覺加快腳步朝他沖過去,她急着嫁他的心,天地可鑒。
但這世上的事兒吧,不是着急就能有用的,拜堂的路上還有各種艱難險阻,阖府的人都被他清光了,路上連個擡轎的人都沒有,夏和易頂着紅蓋袱,從蓋袱下的縫隙裡看地,艱難地被他牽着走,在皚皚白雪上劃拉出兩道艱苦卓絕的雪痕,不像嫁人,像是在拖家帶口地逃難。
新婦的衣服層層疊疊,累得夏和易剛走幾步就氣喘籲籲,氣得一把把他的手甩開,“您瞧瞧您,這辦的是什麼事兒啊!”
趙崇湛被她倒打一耙,吹胡子瞪眼,“不是你讓我把人都清掉嗎?”
夏和易嫌棄地直搖頭,“還好您沒當成皇帝,不然就您這領悟力,真是可怕。”
趙崇湛仔細琢磨了下,前兩次成親,印象中,她都不如何痛快,因此她說隻要兩個人,他沒有多餘的思量,一門心思隻想盡全力滿足她的要求,隻是用力過猛了,好像領會錯了她的意思。
夏和易生氣了,咬咬牙,大喝一聲“走!”拔腿往前邁去。
趙崇湛看她一眼,忽然走到她身前,背對她蹲了下去,“過來。”
夏和易滿臉戒備地往後一縱,“您幹什麼?想趁我不備掃我下盤是不是?”
這腦瓜子,裡面裝的都是水吧?趙崇湛無語,學她的口吻道:“得虧你沒當成皇後,不然就你這領悟力,後宮得亂成什麼樣。”
望望日頭,再磨磨唧唧下去,吉時真的得誤了。趙崇湛放棄跟她耍嘴皮子,幹脆站起來,直接打橫把她抱在懷裡,在她的驚呼聲中大步向正院走去。
堂屋布置得紅彤彤的,新郎官抱着新婦子拜的天地,開天辟地怕也是頭一回。
到了夫妻交拜的步驟,她還是沒被武甯王放下來,攬在懷裡額頭撞額頭,碰一下就算拜過了。
隔着薄薄一層紅紗,鼻尖對鼻尖的親密真令人向往,夏和易輕輕湊上去,抵住他的前額,“咱們真就做成夫妻啦!”
和喜歡的人面貼着面,呼吸交纏着呼吸,漆黑的瞳仁裡蕩出繁星點點的漩渦,醉得人意亂情迷,夏和易幾乎以為他要吻她了,主動将蓋袱掀開,閉上眼羞怯等待着,結果想象中的輕柔觸碰沒有發生,臉頰上被大手拍了兩下,“睜眼。”
夏和易迷惘地睜開眼,聽見他很正經地說:“别耽誤時辰了,後面還有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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