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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離塵見謝展甯一張小臉紅撲撲的越發有趣了，笑道：“還真像個小狼崽子，以後師父就叫你小崽崽了。”

“嗯。”謝展甯紅着臉點了點頭，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在顧離塵的大手上貪婪的蹭來蹭去。

“小崽崽，過來。”顧離塵不知何時又躺到了塌上，拍了拍身側的空位，道：“小崽崽，師父明日要去辦一件事情，等事情辦完師父再回來接你，好嗎。”

謝展甯紅着臉乖乖躺到了顧離塵身側，聽見他要離開，便瞬時耷拉下了耳朵，“那我要等多久呢……”

顧離塵翻了個身，面向謝展甯，嚴肅道：“師父要辦的這件事情特别重要，需要多久也不能随意下定論。”

見謝展甯一臉失落，顧離塵又道：“但師父可以保證，隻要事情一辦完，師父就馬上回來接你。”

“……嗯，我相信師父。”謝展甯從沒信過什麼人，也不願相信任何人，但此刻他想全心全意地嘗試去接納去信任眼前的這個人，這個一把将他從無邊無盡的苦寒深淵中拉上來的人。

“師父……”謝甯望着熟睡的顧出塵，此刻，這張與顧離塵極為相似的面容就近在眼前，他伸手想去觸碰卻又恐驚醒了這個夢，這個他做了兩百多年的癡夢。

床上的顧出塵又翻了個身，嘴裡呢喃不清着，“小崽崽……”

謝甯強忍着喉中的嗚咽，“……師父，我在。”

謝甯在床頭一守便是整整一夜，這一夜，謝甯片刻也不敢阖眼，仿佛他一閉眼，眼前之人就又會離他而去一般，而顧出塵則斷斷續續地呢喃着那些隻有謝展甯與顧離塵才知曉的往事，謝甯深知那個讓他魂牽夢萦的心尖人是真的回來了。

顧出塵醒來的時候謝甯就倚坐在他身側，一張笑意盈盈的臉離得極盡，“早，阿塵。”

“早……”顧出塵一睜眼見到便是謝甯燦如朝日的笑容，臉上不由一熱，也勉強擠出一個弧度來，磕磕巴巴道：“我，我去送送秉言他們。”

顧出塵二話不說便往外走，謝甯跟上前一把拉住顧出塵，道：“我同你一道去。”

顧出塵擡了擡眉，一臉疑惑，“你去做什麼？”

謝甯晃了晃顧出塵的胳膊，似是在撒嬌一般，“阿塵，你就帶我去嘛。”

顧出塵隻覺渾身直冒疙瘩，謝甯又道：“我還有話要與烏蘭朵那個鬼丫頭說呢。”謝甯深知烏蘭朵從何而來又是何身份，他更清楚烏蘭朵背後是群什麼樣的魑魅魍魉，如今顧出塵與這些人扯上關系，他便不得不小心再三。

二人出了房門，顧出塵對埋頭在廚房的白钰道：“姐夫，我們去給秉言送行了，你替我轉告阿姐一聲。”

白钰應道：“好，我會的。”

客棧這邊，聞秉言、烏蘭朵、阿氤三人正整裝待發，聞秉言遠遠瞧見顧出塵，揮手喊道：“師兄。”

“秉言。”顧出塵一路小跑了過來，“記住師兄昨天說的話，萬事小心。”

聞秉言颔首道：“我知道，師兄。”

謝甯朝烏蘭朵使了個眼色，輕聲道：“姑奶奶，可否借一步說話。”

“謝甯，今天怎得如此客氣啊。”謝甯防着烏蘭朵，烏蘭朵也沒小瞧謝甯。

謝甯一臉正經，悄聲道：“烏蘭朵，你此去江南究竟意欲何為？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聖主毒王？”

“我是我，聖主毒王是聖主毒王，别把我們混為一談。”隻見烏蘭朵瞬時便拉下了臉，“謝甯，我警告你，别以為你知道我的身份，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謝甯挑了挑眉，冷哼一聲，“哼，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隻要你不傷及顧出塵我就不會輕易插手你的是是非非，但你若有絲毫牽連到他，我也不介意去你們聖教鬧上一鬧。”

烏蘭朵撇了瞥嘴，笑道：“你放心，不管我有什麼目的，六翅金蠶的事我會記着的。”

“你倆在這兒嘀咕什麼呢？”聞秉言向二人走了過來，“烏蘭朵，該出發了。”

“出塵哥哥。”阿氤拉着顧出塵的衣袖滿臉不舍。

如今謝甯才懂，為何看着阿氤總覺得像在看着自己，現在的阿氤不正像極了當年的謝展甯嗎，那個時時刻刻都不願離開師父的小狼崽子。

顧出塵順了順阿氤的頭發，柔聲道：“阿氤，别怕，還有秉言哥哥會照顧你啊，你要是什麼時候想回武陵城了，就讓秉言哥哥捎個信，出塵哥哥保證，一定會接你回來的。”

“但師父可以保證，隻要事情一辦完，師父就馬上回來接你。”顧離塵當年也同謝展甯說過同樣的話，可那時的謝展甯卻再也沒能等到顧離塵回來。

“師父怎麼還不回來……”顧離塵說是要去辦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可謝展甯一天天數着顧離塵離開的日子已經快要發瘋，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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