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把裙子一提,紀小離一陣風似地奔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跑的沒影了,紀北站在原地撓撓頭,嘟囔了一句:還真被他說中了!紀小離一路狂奔進南華院,此時陳遇白才剛與紀霆、王妃、豔陽公主見過禮,茶都沒端上呢,門口就沖進來瘋丫頭,都快沖到眼前了還不知道停,他袖中手一動,下意識的要展臂去接。還好王妃身邊的倩姨快了一步,一把撈住小丫頭。豔陽公主急着說親事,被打斷了心頭怒極,柳眉倒豎罵道:“沒規矩的野丫頭!誰在這兒呢也敢亂闖!”豔陽公主其實隻厲害一張嘴,心底卻很是不壞,這麼多年她對小離雖然說不上溫柔疼愛,但有了什麼東西五個孩子個個都有一份,甚至常常因為小離是唯一的女孩子,鮮豔好看的料子與宮裡出來的新鮮花樣首飾都給了她。隻是有時這“小孤女”“野丫頭”的總是挂在嘴邊說。紀霆與王妃雖時常阻止糾正,畢竟聽得多了,反應沒有那麼大。可陳遇白一聽心中便已是一刺,再看他家小徒兒立刻低着頭老實下來的委屈樣子,頓時他眉目一冷。小離挨了罵才想起來,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到他面前時,低着頭叫了聲“師父!”陳遇白按耐着,淡淡“嗯”了一聲。“師父是來接我回去的嗎?”小離擡頭看向他,雙目中盈盈的滿是祈求。27、“師父是來接我回去的嗎?”小離擡頭看他,雙目中盈盈的滿是祈求。幾日未見,她這一聲令陳遇白心頭突的一熱,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她望過去,與她那盈盈的眼神一碰,他心頭那口熱燙更甚。豔陽公主這時急急出聲打斷:“小離,你師父今日是替你做媒來了!你就要嫁人了,不用再去國師府了!”紀霆一聽就皺了眉,沉聲對豔陽公主說道:“豔陽!此事尚未有定數,當着孩子的面你胡說八道什麼!”豔陽公主被他呵斥,不情願的哼了一聲,卻到底不敢再開口多說了。一時大家都不說話,屋子裡安靜無聲。陳遇白望着他家徒兒,微微笑起來,溫聲問道:“小離,為師來問你:你願不願意嫁進尚書府?”鎮南王府的三個大人齊齊吃了一驚。為了這樁婚事他們已讨論多次,卻沒有一個人想過要直接問小離——想來,那個孩子能明白什麼呢?所以聽國師大人這樣問,他們頗有些吃驚的看向國師大人,又同時立刻轉而看向小離。小離也震驚了,不過并不是因為她願不願意嫁進尚書府,而是——她家師父……居然笑了哎!原來她家師父也是會笑的啊?!她呆在那兒,小嘴都微微張着,目光震驚又癡迷的看着他,陳遇白的神色更溫和了,對她說:“你不要怕,心中怎麼想便都說出來。今日你父母都在,自有他們為你做主。那楚浩然是尚書府獨子,上次他爹楚尚書帶着他登門,來求我改八字,你們已見過一面,你還記得他嗎?”紀小離當然記得,點點頭說:“嗯!師父!我記得那個人!漣漪他們說他是命犯孤星,命中注定了這輩子沒老婆,連九尾狐轉世都能被他生生克死九次的!”什麼亂七八糟!豔陽公主一聽就瞪了小丫頭一眼,沒好氣的說:“那都是胡說八道的!你看你自己,你這不是好好的麼!可見那些謠言都是道聽途說!否則你與他在國師府第一次見的時候他就把你給克死了!”紀小離搖搖頭,“誰說的?我跟着我師父這些日子蹭了好多仙氣,如今自然是邪魅不侵!可是,要是真的嫁過去了,我就不能待在我師父身邊了,漸漸沒了仙氣,難保不會被他給克死啊!”她說得振振有詞。雖一聽就知道是歪理但……竟然聽起來頗有道理。鎮南王妃頓時便打了退堂鼓,目光哀求的看向紀霆:這種事,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紀西那孩子也挺好的!豔陽公主雖是嘴上不饒人,畢竟不會真的對小離下黑手,至少性命是無憂的。紀霆明白她的意思,他的私心也更偏向紀西。沉吟片刻,他問陳遇白:“國師大人,不知這兩個孩子的八字究竟是否相合?”陳遇白對鎮南王微微一笑,語氣誠懇又真切的對他說道:“在下來這裡之前,已得了慈孝太後娘娘的囑咐,王爺請放心,隻要王爺點頭應了這門婚事,楚公子與貴府小姐的八字……定當是天作之合。”國師大人這話聽起來當真是給足了鎮南王府與慈孝太後面子。可紀霆一聽,便知定是豔陽從中使了手段了——太後娘娘既然已經有了旨意,今日他們拒絕了這門婚事便罷了,若是将小離的八字給了國師大人,無論好壞國師大人都隻能說是天作之合。然後小離便嫁定了!紀霆頓時心中大怒。“國師大人還請轉告尚書府:承蒙尚書大人擡愛,可我們膝下就小離這一個女兒,從小便被寵壞了,雖然已行了簪發禮,仍是懵懂不知事,我們還想多留她兩年在身邊教導。”紀霆心中已有了決定,當即便這樣說道。前來做媒的國師大人毫無怪罪之色,反而點點頭說:“其實皇上今日也是興之所起,與尚書大人閑聊一句。恰好小離是我的徒兒,便遣我順道來問個意向。如此,我替府上回絕了尚書府便是。”豔陽公主眼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事情要糟,心裡别提多麼着急,急急對紀霆求道:“王爺!尚書府誠心求親,王爺這般未免也太拒人于千裡之外了!”紀霆惱她在此事上動手腳、差點斷送小離終身,冷冷道:“既是誠心來求我的女兒,多求兩次、等上幾年也不要緊。”“是啊,”王妃也連忙勸豔陽公主:“豔陽,小離她年紀還小,上頭哥哥們都還未娶親,就讓她再多留幾年吧!好歹等紀東回來不是?”紀霆面罩寒霜,王妃又提起長子,豔陽再不甘也隻得暫且偃旗息鼓,在一旁恨恨的扭着帕子不做聲。鎮南王妃見豔陽公主面上恨色濃重,擔心她事後又要找小離麻煩,正好國師大人在,她靈機一動,笑着對國師大人說:“國師大人既然今日已經來了,小離這便跟着國師大人回去吧!她在家休沐這幾日,天天念叨着功課呢!”一旁紀小離兩眼發亮的猛點頭:我要修仙!不要嫁人!可陳遇白卻有些顧慮:他是奉命上門來做媒的,婚事沒說成,卻把新娘子帶回自己府裡了……恐怕尚書府會懷疑他從中作梗。“師父……”小離見他似是不願,淚眼汪汪的叫了他一聲。陳遇白皺眉擡頭望了她一眼,那雙眼睛可真是……好吧,他的确作梗來着,被懷疑也不算冤枉。他一點頭,小離立刻腳底抹油跑了出去,收拾行李跟他走。回國師府的馬車上,小丫頭明顯是餘悸未消,一路都哭喪着個臉、坐立難安的。陳遇白看了幾眼覺得心裡堵得慌,索性閉上了眼睛不看她。布置奢華的馬車内擺着一張紅檀小幾,幾上面擺着隻小巧香爐,裡頭正燃着安神靜氣的月泠香。國師大人靠在一旁舒适軟枕上,本該在這怡人香氣裡閉目養神、小睡片刻,可身邊人悉悉索索個沒完,他到底睡不着、不悅的睜開了眼睛。陳遇白不耐的問她:“你動來動去的做什麼?”“我……師父,我想騎馬。”紀小離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吞吞吐吐的提要求。“不準!”陳遇白皺眉呵斥:“姑娘家騎什麼馬!就是因為你這樣整天頑皮搗蛋,鎮南王府才會急不可待的把你嫁出去!”紀小離臉色更差了幾分,吸了一口氣按耐着什麼似得,忍了忍,她輕聲的抗議他這話:“師父,我家裡人都很疼我,隻要我不願意,他們不會逼我嫁人的!”陳遇白一聽便冷笑不止:“疼你?他們各自有親生子女,怎會将你放在第一位疼愛?就算是你那幾個哥哥……瞻前顧後、有勇無謀,他們又能拿什麼來疼你?”平常被他吼一句就縮着脖子逃老遠的人,今日竟固執不已,臉色怏怏卻仍要與他争辯:“師父說的不對!疼愛就是疼愛,又不是賽馬還分第一位第二位!今日父親不是拒絕了婚事嗎?母親還讓我跟着師父回來!”陳遇白心裡罵她蠢貨,他不屑的想:那是因為他來了!今日若不是他來,鎮南王府這會兒恐怕都在為她準備聘禮了!好在……他今日來了。好在縱使有這麼多人将她看得無足輕重,還有個他呢。想到這裡,陳遇白有種煩惱洩氣卻又榮耀滿足的感覺。馬車輕微的晃動,月泠香的香氣輕的像夢,車内稍顯昏暗的光線裡,國師大人黑眸沉沉的,看不清神色。“紀小離,”他忽靜靜開口,“以後……你就跟着我吧。”跟着我,雖則我亦是無依無靠,但護一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他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耳熱。可垂目半晌,卻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國師大人不悅至極,舉目望去,隻見他家徒兒目光渙散,無力的軟靠在紅檀小幾上,臉色很是不好看。“你怎麼了?”國師大人臉沉沉的,語氣很不好的問:“我方才說的話你可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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