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仕瑾自小心裡就有陰暗的一面,主要是他自認為他在朱家的身份本就是比較尴尬的,他是朱氏第四代的第一個孫子,占嫡占長,但是無奈他父親行二,這就使得他明明是年長的那個,卻各方面都占不了便宜。
就是祖父祖母一口一個關心自己,但是他們寄予厚望的還是大伯家的嫡長子。所以自小他就是為堂弟讓步,一直一直。父親驚世之才也隻能屈居在大伯之後,調到京城如此好的機會,曾祖父二話不說就推給了官職比爹爹還低一級的伯父,從來都不會考慮他們的意見。
那是他就知道了,家族,呵,不過是一個名正言順拿着全家心血去培養嫡長的借口。
再然後,兩榜進士出身的他隻能回家跟着七叔學着管理家族庶務,他幾乎已經習慣了,習慣不去反抗,但是壓抑的人生過多了之後,偶爾也會想反抗不是。他怎麼會甘心,一直嫡長、嫡長,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麼呢。
此時樓下,顧國安、沐澈、紮布耶在觀看台上的舞蹈,皆是妙齡女子,自然是極其賞心悅目的。塔吉一個人走到了紮布耶身邊,隻搖搖頭,紮布耶就知道上面那位拒絕了。不過也好,有這二位跟着,确實也不好行動。還是找機會,親自去見他一面當面談。
這當然是指他們之間的生意,之前在金陵的時候并沒有談妥,他的行程有很緊,所以就把人約到了京城。隻是沒想到就算到了京城,也得找時間去見面,紮布耶心裡說道。
“二皇子是有什麼事情?本您是遠方的貴客,隻要您吩咐,我們肯定是都願意幫您的。”文清注意到了塔吉的動作,之前進酒樓時,那個侍衛就單獨行動上了樓,像是要去見誰似的。這一會又回來了,還朝紮布耶搖頭,文清懷疑裡面有貓膩,所以就問出了聲。
“文大人說笑了,能有什麼事兒,對貴國的京城,我實在是不熟,就是想金屋藏個嬌,也不知道地方。今日來了這裡,倒覺得這是個好去處,就派人去看了看,卻告訴我這裡太過顯眼,并不宜做這些事情。”紮布耶玩笑似的說道。
信了你個鬼,來我大齊朝金屋藏嬌,你是想常住還是怎麼的,在場三人明上不顯,心裡卻在瘋狂吐槽。
“二皇子可說笑了,您要是實在有這個愛好,還是藏在你們都城,随便買個别院就行,起碼離着近也方便。藏在我們這裡遠了些,這一輩子不知道能見上幾面。一昧的盯着别人手上的東西,不小心都失去了可就得不償失了。”沐澈在一旁笑着說道,顯然話裡有話。
“四王爺的意見我會記得和參考的,”紮布耶笑着回道。
站在一旁的文清簡直就要對四王爺黑轉粉了,這一波兒操作他還是很佩服的。
顧啟珪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京城的,連日的趕路,日夜不能合眼,這讓本就疲倦的顧啟珪每日都在暴躁的邊緣。
不過,他忍下來了,而且因為顧啟珪身上有顧國安的手帖,所以各個驿站倒是也配合給他換最好最快的馬,就算是這樣,還是有把馬跑死。總之是他們都在積極地日夜趕路。
終于顧啟珪看見了京城的城門,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興奮能回到家裡。這個時候的顧啟珪一襲黑衣,面無表情,過往的百姓都不時會看上他兩眼,主要是現在顧啟珪的衣着和面容确實是很惹眼。
顧啟珪進了京城,直接去了‘聚福樓’,當客棧一樣住了進去,他實在太累了,這還是十幾年來他第一次經曆這樣勞累,十幾日以來一刻也沒有好好休息過。
而且,他本就沒有想着回家,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朱仕瑾,如果不是朱仕瑾和他算是有些關系,會牽扯到他的母親,顧啟珪早早就把這件事甩出去了,說不定還能立個功什麼的,哪用得着這樣大費周章。
他來‘聚福樓’自然是顧十六是早就提前準備好的,他倒要看看朱仕瑾要怎樣促成這筆買賣,或者說他想知道朱仕瑾究竟大膽到什麼程度。
“主子,”顧十六看到顧啟珪親自過來的時候還有些吃驚,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主子自幼聰穎心裡什麼都知道,卻甚少獨立去處理一個事情,所以他還以為這件事也會交給老爺去處理的。
不過顧十六還是瞬間就回過神來,繼續彙報道:“朱家大爺一直呆在這裡,昨日子時倒是有羅國侍衛過來,說了不到一刻鐘就離開了,朱大爺今日都還沒有離開過房間。”
顧啟珪冷哼一聲,吩咐道:“我知道了,這件事繼續盯着,我回來的事先不要告訴爹爹,能在我們離京前不讓他們知道是最好的了。”
顧啟珪現在心情十分複雜,顧啟珪一直認為一個人可以憤世嫉俗,可以不喜歡這個國家的一切,但是一定不能背叛國家,就算是有千般不是,國家也承載了你的整個生命軌迹。身為臣民,就得以自己全身心熱愛這個國家才行,無論在内裡怎樣争鬥,各種不滿,但是,誰要想動我的國家,誰侮辱了我的國家,請從我的肩膀上踏過去。這是顧啟珪的想法,有些稚嫩,但是不就是這樣的嗎,就算是别國再好,但是誰也不想背井離鄉的去别國生活啊。
所以,對于朱仕瑾和敵對國打得火熱的這種行為,顧啟珪是充滿了憤怒加不解,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做。商人逐利的道理顧啟珪懂,但是對于一個兩榜進士出身的朱仕瑾來說,這樣做不免太過了一些,這幾十年的聖賢書,朱家祖學的精心培養,就出來了這樣一個人才,顧啟珪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主子,您休息一下,兄弟們都監視這着呢,一有情況,肯定是立刻就通知您。”顧十六說道,看顧啟珪青黑眼圈,他就知道肯定是沒休息好,他是算着點把信送去金陵的,這才幾日,主子就趕過來了,肯定在路上吃了好些苦。
“我知道了,”顧啟珪回到自己的房間,真的是連洗漱都顧不得,躺在床上,直接進入了深度睡眠。他能撐着把情況了解清楚,到現在才睡下,已經覺得自己萬分了不起了。
“怎麼讓主子親自過來了?”顧十六問着顧擎,“要是有個萬一,老爺可饒不了你。”他這樣說的原因是顧啟珪确實還小,都還沒有出仕,這件事又關系重大,實在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主子看了信箋就硬是要來,饒不了的也是你。”顧擎回嘴,接着又正色道:“有夫人這邊兒的關系在,怎麼能置之不理,接下來就是老爺子的壽辰宴,這朱家大爺也會要趕回去的,最近兩日肯定有動靜。主子肯定是想知道此事才過來的,他肯定是不想朱家摻和進去。”
沒錯,這就是顧啟珪的目的,他想要看看朱仕瑾想幹什麼,知道了他才好操作。雖然隻有一面之緣,但是顧啟珪莫名覺得自己很了解朱仕瑾,那是個無比驕傲、内心非常強大卻又有悲傷故事的男人,這樣的人一般會活在自己的故事裡,‘甯負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負我’就是他的典型性格。對這樣的人,逼問沒有絲毫用處,所以還是直接抓住把柄為适宜。這件事目前是隻有他知道,并沒有告訴爹爹,顧家并不宜摻和此事,萬一出事,是有理都說不清的地步。
顧啟珪是在晚上子時左右醒的,房間裡沒有點燈,但是有人,所以顧啟珪沒有就那樣躺着也沒有出聲。湊着街道上的燈籠,因為還是能看見站在房間門口的顧十六和顧擎。
顧啟珪剛要開口,就被顧擎豎起手指的動作制止了,細聽之下才發現外面有輕微的響動。顧啟珪一凜,又看到顧擎手裡的半截迷香,面露驚疑,顧擎指了指外頭示意是從外面放進來的。
“我再仔細去檢查一遍,看有沒有漏網之魚。”房間外傳來一個聲音。
“不用去檢查了,哪有這樣多的意外,那迷香是我羅國秘制,就是一頭大象也得昏過去,更曠論是人,肯定是丁點意外沒有。趕快去主子那守着吧,朱少爺也真是的,就住在别院就好了,偏偏跑到酒樓來住,費了我們多少工夫。”外面兩人的聲音不大,大概是因為知道大家都昏睡過去了并沒有刻意壓住聲音,所以就是顧啟珪也聽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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