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爺爺去得突然,死因不祥,村子裡有人見秀瑩回來了,口口說着閑話,各種版本都有。
因為死因不祥,死的時辰也不明,道士說要辦七天道場。秀瑩像個木頭人一樣,那幾天裡還真跟在道士身後跪跪拜拜。
村子裡的人每每路過都會稱,這是應該的,她可是祥叔的正牌孫女呢。
雖說道場是做七日,但是晚上的要求卻并不若一般的道場那般嚴格。他們一般做到晚上七八點,便叫人注意換燈草添長明燈油。而這個暗示便是可以休息了。
晚上秀瑩在玉芬家過夜,次日一早便随大伯母一起回到鄉下,繼續靈前事宜。
第二日早上,秀瑩起床後,見大伯母正在稱米。一問方知道那是去年的糯米,她想将這些拿去賣給這次喪儀廚房裡。
大伯母說:“趙龍家這幾天在供應蔬菜,大米,照高價算,等這事情完了後結賬,我想着我這裡有多的糯米,拿去也能換幾個錢。”
秀瑩笑道:“大伯母,那錢是誰在算?”
“錢目前是趙光在算,不過用的還不是死人自己的錢。”
秀瑩提醒道:“嫂子不是說趙光比較乖張麼,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摻合這事了,萬一他真的不給你,這鬧起來還真的很不體面。您要是覺得吃不完,不若留着給我吧,我愛吃糯米丸子。”
大伯母愣了一下,又把糯米放回屋裡,說道:“好吧,你喜歡吃那就給你留着。”
第七天是最後一天,通宵守靈,因為大伯走了也不過幾個月,秀瑩知道大概一應事宜,倒也心裡有底。
那日下午開席,趙光的姐姐趙榮帶着丈夫與一雙兒女回來了,還有史瑛一家三口,他們與秀瑩落坐在一張桌上,像外人一般打招呼,與秀瑩說笑,秀瑩倒是笑不出來,埋頭吃飯,盡可能少說話,不去惹是非。
吃飯間,趙榮夫妻一邊吃一邊将席面上的菜多留一份,桌上有人問起,她倒也大方地回道:“一會兒我們就走,帶回去給孩子兒當明天的早飯。”
有人又問道:“你大伯明日一早就下葬了,你怎麼不等到明天再走呢?”
趙榮道:“明日一早孩子們還要上學呢。”
秀瑩聽不下去了,問道:“姑父帶孩子們回,那姑姑你留下吧。”
趙榮道:“哪裡成,明日還要開鋪子做生意呢,你姑父一人哪裡忙得過來?”
說完将手裡留的席面菜收起來裝進一個大的洋瓷碗裡面,對兩個孩子說道:“吃好了沒,吃好了咱們可要回家了,再不回可就要天黑了。”
如此的自然,自然到仿佛那個棺材裡的人跟她真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一般。
第二日一早,也是天沒亮時就起靈,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為祥爺爺哭靈,秀瑩根本不會那種習俗,她隻是默默地哭,至于其他人,就更沒說了,恐怕就是會哭,亦不會為一個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哭吧。
一切禮儀做全,棺木落土,幾捧黃土堆埋,又一座新的墳茔落成了。
事後秀瑩電話與父親與母親說了整個過程,父親與母親什麼也沒說,隻叫秀瑩不要多想。秀瑩哪裡會不多想,從這場喪事當中,她看到了很多人世間的醜态,這些醜态讓人心寒,令人發指。
然而事情到這裡還不算大結局。
第三日下午,秀瑩在玉芬家吃晚飯,正說自己打算過幾天回南京的一應事宜。趙光打來電話,讓他們這一房的人一家派一個代表,到鎮上的一家酒店吃飯。
秀瑩并不知道這個時候叫什麼吃飯,并對大伯母說道:“我不想去,都已經在吃飯了,換個地方和那麼多人一起吃飯,我怕我會消化不良。”
玉芬道:“恐怕由不得你不去。”
“怎麼說?”
“你以為人家會好心地請你去吃飯,還是在酒店裡?”
秀瑩悶悶地說道:“嫂子,你給指個明路吧,不要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大伯母說道:“應該是去分那筆遺産吧。”
“我還是不想去。”
大伯母擰了秀瑩說道:“還是去看看吧,就當陪大伯母。”
秀瑩擰不過大伯母,最後還是跟了去。
酒店訂在了二樓包廂,秀瑩他們到場時,滿滿地擠了一桌子人,除了趙家四房的人,還有史家三姐弟,另外還有幾個秀瑩不太認識的人。桌子上點的都是鎮上難得的好菜,上的酒也是極好的酒。
秀瑩心下頓時想到一個詞語——鴻門宴。
這可不就是一個鴻門宴,秀瑩猜的完全正确。那幾個秀瑩不認識的人,便是鎮長鄉長村長,還有一位則是史瑛丈夫的同窗,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軍官。
大伯母見着這一桌子好酒菜,喜得不得了,除了自己吃,也給秀瑩夾。秀瑩的心裡越發覺得有些不安,但卻表現得很冷靜。大伯母給她夾菜,她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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