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禦書房的那張花梨木雕花桌案上,一片狼藉,硯台翻轉,烏黑的墨汁四濺,污了一大疊的奏章。
孟德豫瞥見季淵湛藍的常服上沾上的點點墨漬,再看看那同樣髒不可言的狸奴,頓時全明白了。
“陛下,這……這……”他慌不叠地吩咐身後的李福李裕,“快,給陛下備水沐浴。”
燕沅坐在書案上,看着季淵這身狼狽的模樣,心下洋溢着報複得逞的快感,然還未等她高興太久,就再一次被提了起來。
眼前的男人面色沉冷,眸中顯露的陰鸷吓得燕沅一下清醒過來,怕死的本性再度占了上風。
完了完了,這下是在劫難逃了!
燕沅瑟瑟發抖,被一路拎着穿過冗長的廊道。
孟德豫等人碎步跟在季淵後頭,看季淵這番臉色,同樣覺得這狸奴的命不長了。做什麼不好,偏偏要惹怒這位,不等于自己上趕着送死嘛。
李福李裕手腳麻利,等季淵趕到東殿,二人已備好了沐浴的水,在殿門外等候。
看着季淵進了殿,兩人關上了殿門,同孟德豫一起恭恭敬敬地候在了外頭。
孟德豫琢磨着季淵大抵是想自己動手處置這隻狸奴,心裡都已做好了準備,希望待會兒這狸奴的慘叫聲莫要太瘆人就好。
燕沅無助地看着自己被拎進殿内,此時連哭都哭都出來了,隻後悔明明知道暴君不好惹,為何還要去踩老虎尾巴,這麼不惜命。
走進殿内後,男人的步子忽而停了,燕沅擡眼望去,隻見眼前出現了一池熱氣氤氲的池水。這浴池本就不小,對此時變成了狸奴的燕沅來說更像是一個遼闊的池塘,水波蕩漾,深不見底。
燕沅不會水,也怕極了水。
可心頭的恐懼還未完全漫上來,身子已驟然被抛了出去,狠狠砸向水面。
四面八方的水湧來,将她包裹其中,燕沅恐懼不已,尖叫着用四個爪子撲騰,拼命掙紮着。
池水雖還算溫暖,可燕沅卻感覺到一股滲到骨子裡的寒意,就和八歲那年的除夕夜,燕溪将她推入燕府後花園的池塘時一樣冷。
燕沅還記得,那時的她拼命呼救,卻始終得不到回應,隻能絕望地看着自己緩緩沉底。若不是四下尋她的李嬷嬷及時發現,哀求家丁将她救上來,或許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萬萬沒想到,八年後的今天,這種溺水瀕死的恐懼,她還會再經曆第二回。
就在她掙紮到沒了氣力,叫聲逐漸被水吞沒之時,忽得有一隻手一把将她從水中拎了起來。
季淵看着掌中奄奄一息的小狸奴,劍眉微蹙。
在邊城時,他曾見過一些士卒圍在一塊兒,故意将無主的狸奴丢進水中,看着它在驚慌過後狼狽地遊上岸,再伺機抓住丢下水去,周而複始,以此為樂。
他也是從那時得知,狸奴雖不喜水,卻是天生會水的。
方才他并未有殺了這隻狸奴的念頭,至多是想吓它一吓,但他沒想到,這一隻竟是例外。
劫後餘生的燕沅渾身毛發濕透,可憐兮兮地将兩個爪子搭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瑟瑟發抖。
“素來聽北域嚴寒幹旱,竟連狸奴都是不會水的廢物嘛。”
聽着耳畔季淵帶着嘲諷的嘀咕聲,燕沅懶得搭理他。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仔細一看,卻是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身下的男人未着寸縷。
她趴在肩頭偷偷往下瞄了一眼,便見季淵略微黝黑的膚色和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不止如此,在肩頸及胸膛,凡是燕沅目光所及之處,俱是深深淺淺的傷痕,看這些疤印的模樣,顯然有些年頭了。
燕沅蓦然想起,這位殺人不眨眼的暴君曾經也是在屍橫遍地,肝髓流野的戰場上以一敵百的将軍,這滿身的傷想就是那時候來的。
但傷成這般程度,隻怕無數次闖過鬼門關。
想到暴君的過往,燕沅的恻隐之心隻跳動了一下便立馬收了回去,縱然他從前過得再慘又如何,方才她可是差點被他給害死了。
她舔了舔濕漉漉的爪子,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本想跳到池外,卻發現前爪觸到的那片肌膚甚是彈軟。
燕沅來不及想太多,雙爪已不由自主地在上面緩慢地踩按起來。
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滿足感溢上心頭,可她方才愉快地踩了幾下,就被一隻大掌無情地扯開。
沉冷的聲音旋即在她耳邊炸響,“踩得舒服嗎?”
燕沅回過神,低頭看向方才踩按的位置,猛然一愣。
“你們北域的狸奴都如此好色?”
看着季淵眸中的冷意,燕沅簡直百口莫辯,她對天發誓,她絕無此可恥的嗜好,實在是身不由己,一時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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