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與阿爹十指緊握,終是一同消失在了火海之中。
正當阿阮想要往火海裡沖去将她的阿爹阿娘拉回來時,有人于她身後抓住她的手腕,拉住了她。
她自然而然地回過頭來。
隻見葉晞雙眉緊蹙,緊抓着她的手腕。
然而,他雙目卻是鮮血淋漓!
他幹淨澄澈的雙眸不再,而是變成了兩個血淋淋的窟窿!
阿阮駭得跌坐在地。
她自夢中驚醒,繃坐起身,額上冷汗細密,雙目圓睜,張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氣。
第54章曾經她全都想起來了!
本是坐在床邊為江河縫衣裳的紫笑見阿阮自床上彈坐而起且面色煞白滿頭是汗的模樣,驚得她當即放下手中的衣裳針線坐到了她身旁來。
“阮妹妹?”見阿阮渾身竟還打起顫來,紫笑忙一邊握住她顫抖的手一邊用帕子擦她滿額的細汗,“可是夢靥了?莫怕莫怕,都是夢裡的事,醒了就沒事了。”
隻見阿阮神情木然地緩緩轉過頭來,像是被人抽離了三魂七魄一般,雙目空洞。
紫笑正要再說話,卻見阿阮眼淚忽如決堤的山洪,自眼眶傾瀉而出,須臾便濕了她的臉頰。
紫笑被她這般反應吓壞了,愈發着急擔憂地詢問她安撫她,然而阿阮像聽不見似的,面上木然的神情毫無變化。
忽爾,她着急忙慌地自床上下來,因為太過急切,她自床沿重重地摔到地上,可她像不知疼一般,自地上爬起來後便朝屋外沖去,頭發披散,連鞋都未穿,就這般赤着雙腳跑了出去。
建安的春雨斷續連綿,日暮之時停了,這會兒又下了起來,雨水冰冷,夜寒濃重。
紫笑怕她白日裡已經淋過雨這會兒再赤足淋雨會凍出病來,也顧不得着急與勸阻,趕緊抓了放在門背的油紙傘緊跟在她身後跑出屋去。
阿阮像是使勁了渾身力氣在往外跑,才是紫笑于門後拿上油紙傘的短短時間,她已經赤足在夜雨裡跑出了好一段距離。
紫笑一手撐着油紙傘,一手提着裙裾,哪裡容易追得上她。
正當此時,阿阮腳底一個打滑,狠狠栽倒在地,沾了滿身的泥污,隻見她連忙手腳并用爬起來,可還沒來得及站穩,又見她再次摔倒在地,比方才跌得更重,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甚至牙都将下唇磕出了血來。
阿阮隻覺自己腳底一陣陣鑽心的刺痛,讓她根本再站不起來,然而卻顧不及低頭看上一眼,她的雙眼從始至終都隻看向禁苑的方向。
紫笑終是追上來時,這才瞧見阿阮的右腳腳心被尖銳的碎石劃開了一道深且長的口子,正在汩汩往外滲着血,顯然是方才摔跤時被劃傷的,再經雨水這般淋下,地上瞬時蜿蜒出一道長長的血流來。
而站不起的她此時竟是在往前爬去!
就好像哪怕渾身是傷,她縱是爬也要爬到她想去往的人身旁。
“阮妹妹!”雖不知阿阮白日裡究竟經曆了何事以緻她如同瘋魔了似的,僅僅是看着她現在這般不無狼狽地于地上爬行的模樣,紫笑已覺心中難受紅了眼眶。
“你這是幹什麼!?你快起來!”她扔了油紙傘單膝跪在阿阮身旁,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将阿阮從地上給拉起來。
借着一旁石燈台間的昏黃火光,她看見阿阮本是愛笑的眼裡隻有無盡的悲傷。
淌在她面上的,不知是冰冷的雨水,還是她滾燙的眼淚。
阿阮這會兒終是在紫笑将她胳膊死死抓着的疼痛中瞧見了她面上的擔憂,她沒有掙開紫笑的雙手,也沒有再朝前爬去,她隻是坐在冰冷的雨水裡,讷讷地看着紫笑。
“紫笑姐……”隻見她緩緩擡起雙手,顫抖地比劃,“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她早已遠去的記憶裡的那場彌天大火,阿娘往她手心裡放的饴糖,阿爹阿娘臨終前同她說過的話,還有當時阿娘手中的符咒以及她口中的念念有詞——
她全都想起來了!
她之所以忘了曾經的一切,并非因為她當時太過年幼,而是阿娘臨終之前對她施了祝由術!
她的阿娘是楚地巫族後裔,祝由術是巫族世代相傳的巫術。
如她夢中所聞所見,是阿娘讓她忘了曾經的一切,包括他們一家人的所有過往。
隻因阿爹阿娘不想她往後生活在仇恨裡,哪怕她忘了所有,他們所求,僅僅是她如同尋常百姓一般平安順遂地活下去而已。
哪怕她會曆盡艱辛,但這便是生活百味,阿娘堅信着日子總會苦盡甘來,正如同這建安的春雨,哪怕陰冷連綿,也終會迎來晴空。
阿娘堅信,總會有那麼一天,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的出現,讓她相信她在這世上仍會被人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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