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從花廳出來,不緊不慢往書房走,路上恰迎面逢到常元敬,他問:“你的貴客呢?是何來曆?”
常元敬道讓福貴送他們出府,且說:“不過是将要外放的官兒,來與我辭行!”常燕熹曉他故意敷衍,也沒追問,兩人并肩而行,臘梅開的正盛,柳枝兒輕點新綠,雖還料峭,又是一年春歸時。倆人走進書房,常元敬仍坐桌案前,常燕熹則拉了把椅子坐下,福旺過來斟茶。
常元敬已從福貴那處獲知福安喂藥之事,心底大定,一雙目烏洞洞地隻管盯着他,神情喜怒難辨。常燕熹淡道:“有話直說,這般盯着我瞧作甚!”
常元敬大笑:“堂弟如今性子愈發穩健,不若從前的莽撞率直,不過我倒更欣賞從前的你,那是武将的真性情,可别學文官陰奉陰違、表裡不一那套!”
常燕熹也笑了:“你不就是文官,我欣賞現在的你,有種連自己也罵!”
常元敬目光微睐,想想問:“你夫人還未有孕息麼?”
常燕熹語氣平靜:“堂哥何必明知故問、戳人心肺?”
常元敬笑道:“我也是關懷之意!你若甘願,待肖姨娘誕下子嗣後,也可過繼到你的名下!由夫人養着,平國府也好血脈傳承下去。”
常燕熹看他會兒,啧啧兩聲:“我原以為你對肖姨娘好歹有點真情,确實想錯了,你簡直是個衣冠禽獸。”
常元敬聽他這話太過了,雖不緻暴怒,但總是傷顔面,他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我不予你計較,你也見好就收罷!”又問:“一夜之間,太後戴罪發配行宮,外戚抄家問斬,如此大的動靜,我做為内閣閣老,竟是一無所知,連司禮監都被蒙在鼓裡,小皇帝這倒底是下的哪盤棋?還有你,此等大事怎不提前知會我一聲,我們同為秦王效力,又血脈相通。你到底在謀算什麼?”
常燕熹懶洋洋伸長腿,聽他說不由笑了笑:“太後賞了海湯給皇帝,皇上嫌腥臭,随手賜給太監範公公,範公公吃後七竅流血,當即斃命!這關乎皇宮名譽,皇上立刻下命,不許傳出半毫風聲,否則從重嚴懲。我按旨谕,一面命千戶帶錦衣衛直奔外戚所居之所查抄并拘役,一面趕往坤甯宮,太後驚慌失措,侍衛搜出國舅爺送來的鮑魚海參,染有鸠毒,與範公公死前症狀相合。是而連夜将其押往行宮,并嚴加看守。為何要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隻因從前太後和舅爺攝政時,也有不少關系笃厚的官兒,若曉得此事,怕不要上折求情!皇上仁慈,又是自己親娘,三兩句便會服軟。但他又不能服這個軟,前次那樁刺殺皇帝的案子,乃太後和國舅爺精心策劃的大手筆。”
常元敬饒是遇事再處便不驚,此時聽得這個,也不由神色變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第貳零壹章常元敬書房釋籌謀潘娘子賞燈疑窦生
常元敬話裡隐含怒氣:“太後及外戚之事你不便告知算罷,怎地連刺客案也未曾與我多提一字?”
常燕熹顯得有些意外:“你竟然不知?”
“我能從何處得知?”
聽得他這般回答,常燕熹微頓,方諷笑道:“我以為如今朝堂之上皆為你黨羽,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無有一處不被你拿捏,卻原來是我高估了!”
常元敬蹙眉吃口茶:“總有那幾個不識擡舉的硬骨頭!”
常燕熹微笑:“刺客案東廠不便插手,由刑部勘查主理,皇帝親自問案,口風甚緊,不曾流瀉半字出來。我亦是那晚才知曉,你卻連我也不如。”
常元敬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冷沉沉望着院央一樹臘梅,風吹瓣落,稍頃才說:“刑部本就與我疏淡,情由可原。隻是......”他慢慢道:“沒想到小皇帝出息了。若是憑其一已之力、我倒不确信,還有那個潘庶吉士,常在宮中行走,與他甚為親密,既然是你妻弟,你可曉他的能耐?”
常燕熹喜怒不形于色,說道:“他能有什麼能耐!繡花枕頭一包草罷了!”又道:“他最近忙的很,訂了下月十五日大婚。”
常元敬略吃驚:“娶的哪家小姐?”
“刑部左侍郎董靖之女!”
“又是刑部!”常元敬甚為厭惡的語調,思忖會兒道:“你這妻弟年紀輕輕,又何必在時局不穩時急于娶妻?若非故意,就是蠢笨了。我查過他五年前在京城的行徑,不過一纨绔子弟。卻怎地五年後回京,倒學問亨通,滿腹才華,甚還被選定庶吉士,入了翰林院。如此判若兩人,堂弟你就不覺蹊跷麼?”常燕熹笑道:“世事如棋局局新,更何況是個人!他家逢變故,幡然悔悟從前所為,本就天資聰穎,再願螢窗苦讀,未嘗不能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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