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熹指着他叱道:“我哪裡待你不好?少時你就跟随我左右,好吃好喝何時缺過你?犯懶生錯何時懲過你?何時在你面前端主人架勢?又何時不把你當兄弟看來?你背着我幹的那些勾當,真當我眼盲耳瞎不知?僅杖責給予教訓,警示你行為收斂,勿再犯錯!你卻忖寵而驕,不檢點自身,反懷恨在心,甯受奸人蠱惑,要斷我子嗣,我赤誠待你,你卻置我死地,忘恩負義的狗奴才!”愈說心頭愈怒起,從袖裡滑出鞭子,攥在手中揚起狠狠抽打他身上,福安舊傷未合,新痕又添,咬牙硬撐,等他停下,方哭道:“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二老爺打死我也不為過。”
常燕熹罵道:“我不打死你,你以為常元敬會放過你?能守住秘密的隻有死人,包括你的老娘,也休指望他會放過!”
福安醍醐灌頂,渾身打顫,涕淚縱橫地求饒:“我死是咎由自取,我老娘有什麼過錯呢!求求二老爺救她一命!我願做牛做馬還報您的恩情!”
常燕熹目光沉沉看他半晌,收起鞭子:“饒你一命,救你老娘,不是不行,但你此刻起,需得凡事照我所說去做,若出半點差池,莫怪我冷酷無情。”
福安喜出望外,連連磕頭,又道:“不敢隐瞞老爺,我這裡還藏着樁事兒,偶聽福貴說中元節這日,大老爺要見一位貴客,那貴客遠道而來,頗有神通。”
常燕熹氣消了些,命侍衛給他松綁,去請大夫來治傷,說道:“你快些好起,我還有緊要的事交你去辦!”再交待兩句,徑自走出房,打馬離府,搖搖晃晃行在街道上,陽光曬落肩膀,很溫煦,今是立春,商鋪門前擱着許多點綴彩花的柳枝,可由來往人們随意拾取,以賀春到。不由想起前世裡,天下大赦,他不遠萬裡返回京城,就是這樣的天兒,潛去福安家中想探聽些潘莺的消息,哪想他已病入膏肓,面龐發青,嘴唇烏紫,是中毒之症,抓住他的胳臂說常元敬害他、說潘莺死了,她生的孩子也死了。他理所當然認為那孩子是常元敬的。
一個孩童拿着木刻的春牛突然竄出,常燕熹急忙收回心神,勒緊缰繩,大馬擡前蹄嘶鳴,一個婦人忙将孩童拽到路邊,俯身緻歉禮。他未多言,拐進空蕩的胡同疾馳,到了五軍都督府,下馬直往诏獄來,牢裡陰暗潮濕,氣味嗆人,侍衛提燈照路,兩邊皆是監房,關押着罪臣,能聽到受刑的哀嚎聲。繼續往裡走,至一間訊廳,龔如清,丁玠等皆在,國舅爺賈鶴禮才被打十棍,面青唇白,趴在長凳上,疼得隻顧呻吟。
常燕熹灑灑往椅坐了,看向龔如清似笑非笑:“還沒訊問就先用上刑了?”
龔如清簡單道:“好言勸誡屢屢不聽,還惡語相向,不用刑還怎地!”又問他:“宮裡查如何了?”
丁玠插話進來:“宮裡當時是何情形,二爺詳說來聽!”
侍衛送來茶水,常燕熹斟了盞吃兩口,簡短道:“太後娘娘遣人送了一碗海湯去乾清宮給皇上,皇上在和潘庶吉士議事,且嫌腥濃,便賜給太監範祥食用,哪想那範公公立時七竅流血,倒地身亡。我也在廊前,聞聲進房,恰目睹慘狀,得聖谕迅速前往坤甯宮,從宮中搜出幾包海參鮑魚,查驗後表面抹有鸠毒,太後娘娘指認是國舅爺所送,因為冬菜失蹤案,禦膳房缺這些。”
“原來如此!”丁玠看向賈鶴禮,啧啧道:“國舅爺,人證、物證皆在,你不妨坦白招認,也免受皮肉之苦。”
“我冤枉啊!實在冤枉!”賈鶴禮受刑後,又聽常燕熹這番話,驚恐交加,早無了先前跋扈的神氣。
龔如清道:“不是你,難不成這毒是太後娘娘下的?”命随錄官兒在紙上一一記清了。
賈鶴禮官海沉浮數十年,深知這口不能松,太後娘娘出事,他也難苟活,說道:“也不關太後娘娘的事,是有人視外戚為敵,故意栽贓嫁禍,還望龔大人嚴查,還太後娘娘和我的清白。”
常燕熹伸長腿,懶懶道:“倒是聽說有官兒呈折子,奏請皇上由國舅爺出任吏部尚書......”微頓,看向龔如清:“龔大人,莫不是你懷恨在心,犯下這等糊塗事?”
龔如清面色難看,冷冷道:“常督主勿要血口噴人,我今日才回城中,可沒隔空投物的本領。”又譏諷:“常大人倒是疑點重重啊!”
丁玠清咳了兩聲,也不瞧瞧現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這兩不對盤的人還在互相狠掐。
賈鶴禮嗯哼着:“你倆都有嫌疑,我要見常閣老,要他為我主持公道!”
常燕熹話鋒一轉:“國舅爺,前時皇上從翰林院回宮途中,遇數名歹人行刺,可是受你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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