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路澤出現在病房中。
對上修柯的眼時,神情帶着些許羞愧,拖着尾音,“阿柯…”
聽見路澤這聲‘阿柯’,正準備給他們騰地方的溫楚硯耳尖動了動,挑眉看過去。
接收到溫楚硯眼神的路澤瞬間改口,“修老闆。”
溫楚硯這才滿意走出去,順便帶上門。
房内隻剩下修柯與路澤。
坐在床上的修柯冷着一張臉,淩厲的視線落在路澤身上,“你自己說。”
路澤深吸一口氣後開口:“楚少應該已經說過,我被他領養回來,他想讓我幫你,我才進入組織,會去到你身邊,除了楚少的吩咐外,也是我覺得你做的事,是正義的事。”
修柯下颚繃緊,“阿楚既是你主,又你領養你的人,把他錯誤的信息送到我面前,引我接下殺他的任務,也是你所謂的正義?”
倒吸一口涼氣,修柯的這段話讓路澤羞愧難當,“是楚少的吩咐…”
“他吩咐你就去做,如果真如他設計,我要了他的命,你當如何?”
他當如何…
接到溫楚硯吩咐之時,他也曾針紮過,但更多的是認為,溫楚硯不過是借由這次機會,讓修柯想起當初的事,修柯并不會得手。
S城環富集團的少主,怎麼可能随随便便被一個殺手所殺。
當時的他,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如果溫楚硯真的死了……
路澤握緊放在身側的拳頭,誠實回答:“我會為楚少報仇。”
修柯擡眸,“所以,如果阿楚真的死在我手上,你會殺了我?”
“會。”沉默許久,路澤給了肯定答案。
修柯手指微動,他無法對溫楚硯生氣,因為他知道溫楚硯做這個選擇的背後,獨自承受了多少痛苦,他也不會因為路澤不忠于他而不爽,路澤是他的人或是溫楚硯的人,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區别。
但他無法原諒路澤幫着溫楚硯設計他,推進這件事的進程,讓他要溫楚硯的命。
人的命隻有一次,若非有小世界,溫楚硯早就躺在冰冷的地下,哪還會有現在鮮活的模樣。
“路澤,你被阿楚領回來,在知道結果的前提下,還幫着要他的命,我動手殺阿楚固然是主犯,但你無辜嗎?”
若修柯是開槍的人,路澤就是把槍遞到修柯手中的人。
溫楚硯不說是因為承諾,但路澤并不需要遵守這份承諾,路澤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有無數次機會告訴他當年的真相,路澤不止沒有提過一星半點,甚至推波助瀾。
如果這就是路澤所謂的忠心,修柯不要,他也不願溫楚硯要。
路澤瞳孔震動,整個人不堪負重朝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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