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太閑了。
溪水是從竹林上面引流下來的,在與大河交彙處有幾塊碎石堵着,因此形成了一個水窪,那幾塊碎石是以前發大水沖刷下來的“石橋”,後來為了過溪,村民才又另外搬了更牢固的的大石塊安置在潛水區域。
趙雲笙的抓魚工具很簡單,依舊是那個簡易的竹籃,今天沒有事先準備魚餌,所以還得準備一下,河岸的四周非常潮濕,什麼昆蟲都有,等弄好魚餌後,他脫了鞋,在水窪口找個地方把竹籃固定,能不能有魚上鈎,就看天意了。
下雨前夕氣壓降低,水的溶氧量就會變小,魚在水呼吸困難,所以才會浮到水面得以獲得更充足的氧氣,有時候還會有魚兒從水裡蹦出來,這其實和冬天在冰面上打洞,會有魚群聚集是一樣的道理,都是為了氧氣罷了。
另外魚兒會浮出水面也是為了尋覓食物,彙流口處的水草豐盛,上面的昆蟲頗多,竹籃裡的“小點心”,不一定會被看上,但根據水流方向,說不定傻乎乎的小魚兒會自動鑽進去。
虞唯蹲着看了會,腳麻了又站起來,見趙雲笙擺弄好後,他拿着木盆,踩着腳下松軟的土壤走過去道:“來,交給你了。”
趙雲笙接過,往上走了一段距離,才開始給虞唯摸蝦。
河蝦這種東西,因為個頭小,一般多見于水體較淺的清澈水底,這個時節的天氣,溪水有些寒涼,趙雲笙光着腳踩在濕地上,沒過多久腳闆就紅了。
虞唯搓了搓,扭頭看放在相對幹爽地面的鞋子,再瞅瞅腳趾頭都泡在水裡的趙雲笙,他皺了皺眉,走到水邊本來想感受一下水的溫度,結果鞋子前面邊緣就浸濕了。
他把衣擺提起來抱在懷裡,不管不顧地繼續往前走了兩步,趙雲笙眼角瞥見,站起來道:“别下來。”
“你管我。”虞唯小聲地哼哼,浸了水的鞋子穿在腳上冷冰冰的,他低頭看着自己腳下的布鞋,動了動腳趾,不自在道:“其實這種蝦也沒什麼吃頭,咱們直接抓魚吧。”
“沒事,不冷。”趙雲笙見他不走了,又開始彎腰摸蝦,這裡周圍的小蝦米很多,木盆已經裝了不少,如果按照個數算的話。
而虞唯聽到他的話,氣呼呼地撿起一顆小石頭給他砸過去,“你是豬頭嗎?!”
趙雲笙被濺了一臉水,他别過臉看到虞唯臉上飄起的紅霞心裡暗笑,但面上不敢表露出來,隻認真道:“我不是。”
你就是!虞唯氣得背過身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他哼哼着心道,豬頭就是豬頭,自作聰明的解讀個什麼勁兒!
趙雲笙無聲地笑了下,繼續撈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小河蝦,天色愈加的陰沉,撈的河蝦感覺差不多夠炒一碗後,他才收了竹籃端起木盆,帶着虞唯回家了。
竹籃裡一共鑽進去條傻乎乎的小魚,一頓吃不完,收獲不錯。
趙雲笙很滿意,兩人前腳踏進屋檐,後腳豆大的雨滴就落下來了,虞唯拍拍胸口感歎好險。
“回來了?”林素芝從廚房走了出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趙申,“大冷天的怎麼還去捕魚?多冷啊。”
虞唯看到他倆心虛地捏着指,湊過去甜甜地叫了兩聲,問道:“姨夫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要下雨就提前放孩子們回家了。”趙申道,現在的時間擱在之前下午,也就是剛上了一節課的功夫,不過天氣特殊,等兩節課上完,外面又下着大雨,還得家長來接,不免有些麻煩。
了解緣由,虞唯點了點頭,往他們修建新房子的方向看了看,這麼大的雨,做工的村民應該也提前放了,否則林素芝不會這個點回家。
建房工程差不多進行了有個月,古代修房子慢,而虞唯的設計又拖延了些進度,但也快接近尾聲了,他前兩天剛去圍着轉了一圈,按照前天的估算,他們在下個月月的時候差不多便可完工,再加上整套家具什麼的,月底的時候大概就能入住了,可如今下起大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進程又得往後拖一拖。
虞唯發愁,隻希望明天就是個大晴天,這會子他還不知道,這場雨一直綿綿地下了半個月,天公才做了美。
晚飯是清炖鲫魚湯,香酥小河蝦,和一盤清炒小白菜,虞唯一頓飯吃的心滿意足,吃完後抱着林素芝的臂好一頓誇,什麼棒棒哒的詞都往外蹦,沒辦法,自從林素芝到李嬸家每日給做工的村民做飯後,他就很少再吃到林素芝的藝了。
趙雲笙做飯并不差,遺傳又有天賦,但誇他沒成就感,明明很高興,卻還要裝作一副“還好還好,一般一般”的樣子。
林素芝雖然有時候會聽不懂他說的話,但會笑着摸摸他的頭說:“下次林姨再給你做更好吃的,哎呀快出去,别跑到廚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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