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退居許昌的範鎮給蘇東坡來信,想讓東坡也在許昌買房蔔居。
當年蘇東坡因“烏台詩案”獲罪後,範鎮不顧家人的反對,曾上書論救。所以對于恩公的建議,與範鎮大人在許昌這樣山水秀麗的地方比鄰而居、安度晚年,蘇東坡是極為情願的。隻是東坡先生目前囊中羞澀,所有的積蓄數百貫錢都讓蘇邁拿着去荊南買莊子去了。若想在許昌置辦家業,蘇東坡告訴範鎮,隻有将自己京師的少量房産賣掉,還可以變現八百餘貫錢。
東坡先生看到恩公書信上的字小得像麥芒,知道年事已高的範鎮老先生眼裡尚可,令蘇東坡感到欣慰。而時年才四十八歲的東坡先生,已經是眼睛昏花地很厲害了。
東坡先生覺得,範蜀公召喚自己到許下與之做鄰居,自然是真心實意的。但是,許下住的大多數是公卿,而自己卻是一個披蓑衣、戴草帽放浪于東坡之上的人,怎麼能夠去事奉公卿呢!
範蜀公素不飲酒,又不信佛教,所以常常在信中以“酒有毒,佛作祟”為話題勸誡蘇東坡。
黃州酒稅、荊南人樂京,以承議郎緻仕。
此人為布衣時,鄉裡稱其行義,事母至孝。此前曾數次前來拜谒東坡先生。隻是,蘇東坡因為卧病在床而沒有好好地與之暢聊。
因此,蘇東坡隻得在病情稍微好些了之後,給樂京去信表示了歉意。
在黃州,新任的知州大人楊寀、通判承議郎孟震時常在東坡先生的居所聚首,晚餐一般會安排在雪堂飲酒。
九月二十日,張舜民前來雪堂拜訪蘇東坡。張舜民(字芸叟)本在環慶帥高遵裕處辟掌機宜文字,後因與西夏交戰兵敗,而被貶谪為郴州酒稅。
張舜民,字芸叟,自号浮休居士,又号矴齋。英宗治平二年(1065)進士。
老張是在去郴州貶所的路上,前來雪堂拜訪東坡先生的。張舜民是陳師道的妹夫,而陳師仲、陳師道兄弟是蘇東坡在徐州任上時結識的,時任錢塘主簙的陳師仲對東坡先生尤為尊重和仰慕。所以,老張來到黃州拜會蘇東坡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應張舜民的提議,蘇東坡陪着他遊覽了武昌樊山。在樊山之巅有座郊天台,即孫權的郊天之處。二人酒足飯飽之後,又移舟離開黃州停泊于長江對岸的樊溪口,二人還以舟涉江,一同造訪了武昌縣。
次日,東坡先生與張舜民會飲于當地人李觀家裡。
東坡先生在席間說了一件奇事:前幾日有人送給他一條魚,外形像鲇魚,但是身上的四條腿卻能在地上行走。東坡先生也不敢殺死此魚,由于黃州地處江邊,當地人都有食活魚的習慣,幹脆又将之傾入江中放生了。
張舜民是邠州(今陝西彬縣)人,在鳳翔時,蘇轼就曾與張舜民從遊。
張舜民通曉西夏的情況,也能作點詩。在随高遵裕西征回師的路途中,他寫過有一些詩文,東坡聽了老張自述的詩文後,還為之作了記文。
在黃州的生活,最得意的恐怕還是與朝雲的相處,朝雲為東坡侍妾,于熙甯七年(1074年)九月來歸,深得東坡的寵愛。
九月二十七,王朝雲為蘇東坡生下了他的第四個兒子蘇遁,小名幹兒,東坡先生觀此兒“颀然穎異”,但結合自己的一生,似乎又不大放心,遂為之作了《洗兒戲作》詩: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
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全詩以一個“望”字,寫盡了人們對孩子的期待。以一個“誤”字,道盡了作者一生的遭遇。後兩句是氣話,是颠倒過來說的人生感慨。此詩表面上寫的是孩子的教育話題,實則對官場進行了嬉笑式的諷刺,道盡了東坡先生當時玩世不恭、憤世嫉俗的複雜心情。
這一點,可從這一時期蘇東坡的詞《十拍子·暮秋》中可以可見一斑:
“醉裡無何即是鄉。東坡日月長。”“莫道狂夫不解狂。狂夫老更狂。”
蘇東坡從弟弟子由的家信中得知,摯友王定國已經從賓州北還、至江西地界,心中為之慶幸。
王定國因蘇東坡而獲罪,久居荒涼的海島上五年,期間有一個兒子死于貶所,一個兒子死于家中。東坡先生覺得王定國輝恨死自己了,所以不敢給他寫信問候。然而老王到了江西後,就把他在嶺南所作的幾百首詩作一并寄給了蘇東坡。
王定國的詩文,在東坡先生看來,大都平和圓潤,意态豐足,頗有歌頌太平盛世的韻味,竟與那些得以重用或是得行其志者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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