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被風吹的,才會流下的眼淚……半天後,像是一隻困獸一般的男人,才啞着聲音問,“……到底我要怎麼做?少禦……你……”柏少禦微微側開了臉,“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我,或者恨我……這是你的事情。”“……怎麼可能……”衛航慢慢地蹲下身去,慢慢地摟抱住自己的膝蓋,收得死緊“……到底該怎麼做,你才會多看我一眼?才會讓我稍微走近你一點兒?才能給我一個機會?……到底……要我……怎麼做?!”聲音的最後,已經成了自言自語般的诘問。——不管自己怎麼努力,不管自己怎麼靠近,那個人,總是用一副冷淡的樣子看着自己,連微笑都吝于給予……——明明……是給出了如此明顯的拒絕了……柏少禦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離開。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認真地說,“我這種人,還是不要喜歡的好。不過……喜歡或者不喜歡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系……再見,師兄。”他一步步離開了頂層,走進大門,再順着隐藏在黑暗中的樓梯順階而下。心裡,卻是一種木然到不知什麼感覺的遲鈍暗痛。下到2層,推開了自己的房門,被郁岚抓住肩膀問“怎麼搞得渾身冰冷”時,才回神過來——自己走回宿舍了。脫下外套,随意扔在郁岚床上。純黑色大衣的後腰處,有一道明顯的白灰痕迹。郁岚無奈地收拾起來那件大衣,挂在門口的衣架處,輕輕地拍打着那處灰迹,“大少爺,你不是一向幹淨得不染塵埃嗎?瞧瞧你今兒弄這一身灰!衣服剛穿了一天知道不?!”要擱在平日裡,柏少禦早就分毫不讓地反駁回去,且句句正中人的痛處,非要用言語逼迫得人丢盔棄甲才罷手不幹。但是,今天的柏少禦卻完全沒心思跟郁岚打嘴仗。他把自己整個人地丢在床上,盯住有着慘淡白色的天花闆,突兀地問,“郁岚,怎麼樣才會喜歡一個人?”郁岚丢開手裡的大衣,看了它一圈後仍然覺得不滿意,又去找了濕巾,俯身細細地擦去,“喜歡啊……喜歡就喜歡了呗。因為喜歡,所以就喜歡上了。”“……”柏少禦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遮住視線裡的一片慘白,好像是困意上來了要去休息的姿勢。郁岚審視着被自己擦幹淨的衣服,拍了拍手,打算回到桌子旁邊啃被柏少禦鄙夷為“垃圾”的商科教材。還沒有找到自己剛剛看的一個模型,他就聽到柏少禦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他說,“……我想,我大概永遠不知道喜歡上别人會是什麼心情。”郁岚轉過身去,看着柏少禦的背影,想了想後,認真地說,“我想,喜歡一個人,就是願意和他在一起……想到他時會有隐秘的甜蜜,不管他做什麼事情都可以找到借口容忍……即便是面對世界和他的二選一選擇,也願意選擇他……因為,他就是世界……這種‘喜歡’,叫做‘愛’。”柏少禦坐起了身,還沒有找出郁岚這段話裡的漏洞加以反駁,突然臉色“唰”地一白,“……郁岚,我……”郁岚被他蒼白的臉色吓了一跳,急忙拉開椅子走到他床前,“柏少,怎麼……”柏少禦一把抓住他的手,五指用力地扣緊到指甲掐進皮膚,“……我突然覺得……”——像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将要發生一樣的追趕而來……郁岚安撫地拍着他的手背,“沒事兒沒事兒……能……”話還沒說完,窗外突然傳來一聲“砰“的悶響,樓下,傳來一聲凄厲的叫喊,“……快來人啊,有人跳樓了!”郁岚下意識地看向柏少禦——他的臉上,連最後一絲血色,都褪散到隻有雪白。柏少禦強制性地松開了自己抓緊郁岚的手,大口地呼吸後,擡起頭說出了兩個字,“衛航……”——這是他,認識衛航将近4年來,填充柏烽炀是那種單單僅僅憑借着眼神就可以完全遏制住對方氣勢的人,在他真正發脾氣時,是連柏少禦都會在他一個瞪視下被逼到沉默不語的,更别提他此時是在一種郁結于心但是隐忍不發的情緒下了。他雙手摟住懷裡的人,懷抱很松,但是很堅定地環在懷裡人的腰間。然後,轉過頭來問站在一旁的郁岚,“少禦昨天休息得好不好?”郁岚搖了搖頭——連休息都沒有休息,又哪裡談得上“好”和“不好”呢?柏烽炀點了點頭,手臂收緊了一點兒,看着自從自己進門以後就被壓得不再說話的民警,“人死了嗎?”小警察下意識地搖頭否定。“那就到此為止吧。”柏烽炀眉峰都不動一下,淡淡地說。正要努力地準備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時,年輕的小民警兜裡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立刻反射性地站直了才接聽電話,“王局好……嗯嗯,是我在負責……我明白了……那……好好好……“柏烽炀等他挂了電話後,才微微挑起了右眉,“我不是以勢壓人,而是你這麼盤查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少禦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而且,柏家的少爺,絕對不會做出什麼下三濫的不軌行為。“他聲音不大,語調也不快,更沒有什麼氣急敗壞或者頤指氣使,反而是一種平靜到生生壓低了姿态一樣的說話。這是一種,内斂的威嚴感,不怒而威,氣勢在表面的不動聲色中搶占到所有的優勢地位。來自s大所在街區的分局的小警察合上了放在桌子上的記錄本,尚顯得稍微稚嫩的臉上帶上了不自覺的局促,“……那個,柏董,我先回局裡了,打擾了。““再見。“柏烽炀抱着懷裡的人,沒有起身,但是眼神裡的禮貌意味兒十足——這是一種上位者自持且有距離感的對下級的尊重。柏少禦在屋子裡的警察走了以後,才從柏烽炀懷裡擡起頭——他原本幹淨的眸子裡有着淺淡的血絲,從眼白處蔓延開去地消失在眼睛深處。他臉上沒有驚恐,隻有濃得化不開的疲憊。他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輕聲說,“你來了。”柏烽炀稍稍托高了一點兒他的下巴,手指順着臉側的弧度攀升額際,然後慢慢插進發絲裡梳理。柏少禦閉上了眼睛,唇邊的笑容被拉扯得蕭索到寒冷,“……早知道他會跳樓,老子就拉他去咖啡廳了。”——任他再是自我中心主義的,經曆到生命因了自己險些流逝的這種事情,仍然做不到全然的無動于衷。頗有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悲怆的無力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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