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被宋觀追着打到抱頭鼠竄的蒲将軍進了屋子之後,便立在門口将屋内環視了一圈,然後揚了揚下巴,對着宋觀邊上的小餅冷笑了一聲,說:“你,給我出去。”小餅沒說話,也沒動。宋觀撩起眼皮将人看了一眼,想想多年前的坑爹表白,覺得這事今日正好可以做個了結。半醉的情況下,宋觀他整個人看起來跟沒醉一樣,隻是一些小動作到底還是顯出了他的醉意。比如面對蒲東儀近乎挑釁的眼神和輕蔑冷笑,宋觀挑了一挑眉,這若是擱在平時,他是不會這麼做的。宋觀對小餅說:“小餅你先出去,我同蒲公子說幾句。”小餅一時沒動,蒲東儀便跟着涼涼地說了一句:“你家公子都這般說了,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這話說得小餅唇角一抿,他看了宋觀一眼,宋觀沒什麼表示,于是他又低了頭,在退出去之前,小餅說了一句:“公子,小餅一會兒就在門口,若有什麼事,便隻管吩咐一聲就是。浦東儀聞言哼了一聲,那一聲哼,哼得輕輕飄飄,又有一點拐着彎上揚的感覺,總之是一種很讨打的那種哼法。宋觀放下手裡的酒杯,好像完全沒意識到屋子裡這緊張的氣氛,隻說:“我知道的,你先下去罷。”屋裡人走光了獨留下蒲東儀還有宋觀,這雅間的門也被合上了,浦東儀走過來一把奪了宋觀手裡的酒壺,對着壺嘴直接把這一壺酒喝幹了,他把酒壺往桌上一擱,抹了一把嘴,說:“這酒淡出個鳥。”然後就這樣斜睨着看着宋觀說,“你跟我去隔房裡說話。”見宋觀沒有動作,就偏頭露出了一個甚是輕佻挑釁的笑容來,“怎麼?你怕了?”雅間裡頭通常還有一個隔房,那裡頭隔音效果好,若是要商量什麼秘事啦,幹點見不得人的,比如喝着喝着突然想“來一炮”什麼的,就能在隔房裡啪啪啪,完全不用擔心被外頭的人聽到。所以雅間什麼的,真是偷情約炮密謀的好地方。酒勁早就上頭宋觀,是天不怕地不怕,凡事全沒個顧忌,是自己怎麼想就怎麼做。他料準蒲東儀不敢做什麼,所以對方這麼一說,也就“呵呵”了一聲,帶頭面不改色地先進了隔房,端得是一派平日裡淡定得要生出仙蛋來的架勢。蒲東儀跟在宋觀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隔房。宋觀在房内站定了,轉過身來說道:“你有什麼事要同我說?”這室内隻燃了一盞燭火,光苗燃着燃着,便無風自動地跳了一跳。蒲東儀在搖曳不定的光線裡,看着眼前這人的眉眼。這人些許年不見,生得越發冷清。他念着他時,總想拿個什麼來用作比喻,可總也不盡人意。這幾年外頭曆練,他見得多了,總算明白,自己原來是覺得對方像冬日裡冰封的長河——厚冰鋪了一層在河面上,若将湖面鑿開,底下的水流也是一般刺骨冷意,要是有人不慎掉下去,那也就隻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是的,冰河。這人的冷淡是冰層防人接近,可他不知好歹,蓄意接近,愣是鑿開了一個冰洞,要看個究竟。而他現在總算是看明白了,冰面之下,對他來說,也隻是河水濤濤裹着徹骨寒涼,别的什麼都沒有,别的什麼也别想有。既然如此,他已經看明白,那就應該滾遠一點。偏他遲遲不肯挪步,蹲守着一個自己鑿開的冰洞,是自己不争氣,上趕着讓人作踐。蒲東儀走近一步,他看着宋觀,眼睛裡的火燭影像在輕輕晃動。那一片光影疊疊裡,竟是令人看不透他的心緒了。他笑了一下,這幾年過去,他在他面前,好像終于學會了道别手忙腳亂,好像終于可以不緊不慢地看着對方說話,用一種看起來勢均力敵的姿态說話。沒了先前弩張劍拔的争鋒相對感,蒲東儀恢複了這些年吊兒郎當的痞子模樣,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觀說:“這麼久不見,丞相現在倒是沒有我高了呢。”宋觀倒是覺得自己這殼子身高挺好,也不覺得再長高是件值得稱羨的事情。聽了蒲東儀這話,他渾然不在意地回道:“蒲将軍這麼開心的話,那還真是恭喜了。”蒲東儀笑了一下,他再一步逼近了。宋觀直視着看他,神情冷淡得十分坦蕩,沒一點退步的意思。蒲東儀笑着,卻是猝不及防裡直接按着宋觀的肩膀,将人一推就“咚”地一聲按在了牆壁上。室内燭光突然搖蕩起來,就像半浮半沉裡被風吹過的粼粼湖面波光。他兩手支撐着牆面,就這麼低頭看着被他圈在牆面和自己之間的宋觀。因是背光,蒲大将軍那在暗處依舊熠熠生輝的眼睛,亮得實在是過于迫人。他低笑了一聲,可是隻有笑聲并沒有實際意味的笑意支持,這皮笑肉不笑裡,蒲東儀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宋觀,慢慢地說道:“那麼,宋大人又是準備要如何替末将恭喜呢?”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超級醫霸 火影,我和綱手青梅竹馬 無渡 我帶小可愛溜溜達達 我的青蛙王子 白月光的柯學be劇本 [清]齊妃的奮鬥日常 不良人,女帝後面喜歡我 身為港口Mafia的大小姐 最後一個機械人 人類本源啟示錄 讓你覺醒禦獸,你抱個白毛蘿莉? 嫁給我,女飛賊 真千金她靠算卦火遍全球了 咒術忍者靈壓爆滿了 寒劍栖桃花 機甲進化:開局怒揍太陽神 年少分手爽,再見火葬場 懷了豪門霸總的崽,他極盡誘哄 他來了,請閉眼+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