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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頁(第1頁)

阿曦有些緊張,不過,她也是自小念書的孩子。而且,阿曦這少年教育,都是紀嬷嬷一手栽培,紀嬷嬷就是太皇太後派給朝雲師傅的,可見紀嬷嬷本就是宮内的嬷嬷。且,不是尋常的嬷嬷。因為,阿曦小時候念書都有一部分是紀嬷嬷指導過的。紀嬷嬷非但識字,她是真讀過書的。在宮裡,識得字念過書的嬷嬷,大都是有品階的。何況,阿曦的主要教育人可是朝雲祖父,這位貴族中的貴族。還有她爹,這位先生乃探花出身,而且是注重家庭子女多過差使官職的人,江探花在家庭上花的心思絕對比在官職上的多,可想而知對兒女的教育多麼看重。還有她娘,這位女士自身經曆就夠寫本書了。所以,阿曦盡管出身隻是尋常中階官員之女,她受的教育絕對可以與公府侯門家的千金相比。此時,阿曦也展現出了多年的教育成果,即便有些緊張也沒影響到她的儀态,阿曦那種渾然天成的落落大方,絕不是短時間内的訓練能有的氣質。哪怕與楚郡主交情不錯的嘉純郡主心下都得說,江姑娘論身份比不得楚郡主,但要論相貌,還真不比楚郡主差。太皇太後對阿曦的觀感顯然也不錯,她老人家神色和緩,十分溫和,令阿曦到近前說話,仔細打量了阿曦一番,道,&ldo;這孩子生得可真好。&rdo;何子衿笑,&ldo;她與她哥是龍鳳胎,小時候倆人生得最像,長大了還是阿曦要柔美些。&rdo;阿曦這當事人都給她娘誇得不好意思,想着,難不成她娘在太皇太後面前就這麼誇她的?唉喲,她娘可真是太不謙虛了。太皇太後對一畔的一位發若霜雪的老嬷嬷道,&ldo;嬷嬷看,這孩子生得,是不是與行雲少時有些像。&rdo;行雲是誰,何子衿就不曉得了。倒是那位老嬷嬷眯着眼望向阿曦,笑道,&ldo;江姑娘一看就是性子柔和之人,江侯爵性情強橫,雖相貌有些肖似,因性情不同,這樣看倒也不大像了。&rdo;太皇太後一笑,&ldo;也就嬷嬷說行雲強橫了。&rdo;何子衿此方明白,江行雲說的就是巾帼侯了。原來,巾帼侯閨名行雲二字。太皇太後與這位老嬷嬷閑話兩話,就與阿曦說起話來,問她初來帝都可适不适應帝都的生活氣侯,平日裡喜歡做什麼,喜歡喝什麼茶,吃什麼菜。阿曦從來不是個扭捏人,便照實說了,這孩子完全繼續了她娘講故事的天分,一件小事都能說得妙趣橫生。阿曦多是說北昌府的生活,北昌府那窮鄉僻壤的地兒叫她一說,簡直是天堂一般,用阿曦的話說,&ldo;一開春,河水一解凍,草兒綠了,花兒就要開了,每天都能聽到布谷鳥一長一短的唱歌。田裡麥苗返青,田野裡還有許多野菜,一簇一叢的往外冒,趁着早春,掐些尖兒來吃,雖是野菜,也是極鮮的。待得夏天,北昌府夏天可涼爽了,我們從來不用冰,瓜果梨桃的都熟了,果子多的吃不完。秋天更不必說了,山裡的藥材,鄉間的野味兒,就是市場上,也是什麼都有。而且,北昌府離榷場近,北涼還有更遠的白蠻國的商賈會來到榷場進行貿易,我還會說幾句北涼國的話和白蠻國的話。&rdo;她還給太皇太後學了幾句,不想太皇太後竟懂北涼語,還與阿曦用北涼語交談幾句。阿曦别提多驚訝了,更覺太皇太後學識不凡。蘇太後等人都道,&ldo;母後這樣的學識,我朝開國從未有之。&rdo;太皇太後道,&ldo;年輕時閑着無事,略學了一些,并不精通。&rdo;蘇太後笑道,&ldo;母後學識淵博,舉朝皆知。這世間,我還真不曉得有什麼是母後不曉得的。倒是這丫頭,小小年紀還通外族語,頗是難得。&rdo;說着,指了指阿曦。太皇太後笑,&ldo;是啊,所以我常說,不論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多學些東西不是壞事。&rdo;阿曦忙謙道,&ldo;臣女是因以往家裡離得榷場近,有地利之便,才僥幸學了幾句。其實,學得很一般。&rdo;太皇太後微微笑着,&ldo;話是用來說的,會說就不錯。&rdo;太皇太後還道,&ldo;江恭人會不會說北涼話。&rdo;&ldo;臣婦都是讓阿曦給我做個翻譯。&rdo;何子衿連忙解釋&ldo;翻譯&rdo;的意思,&ldo;臣婦不懂這個,因阿曦能聽懂,就是偶有與北涼人打交道,讓她在中間,給我們做個……解釋。&rdo;何子衿把翻譯的意思跟太皇太後解釋清楚,太皇太後點頭道,&ldo;翻譯。五方之民,言語不同,嗜欲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翻則有傳遞之意。翻譯,這個詞很好。&rdo;太皇太後看何子衿一眼,表示贊賞。何子衿很是慚愧,想着,她就是嘴快用了前世的名詞。結果,給太皇太後這學識淵博的一解釋,就覺着,翻譯這詞,是當真不錯啊~太皇太後與阿曦說話不長時間,就讓何子衿去給大公主、嘉純郡主上課了,阿曦也跟了她娘一道。太皇太後似是有些累了,連蘇太後等人一并打發了各自歇着去。待人皆告退,唯那位發若霜雪的老嬷嬷依舊坐在太皇太後身畔,并未離去。良久,太皇太後方道,&ldo;江恭人看江姑娘的眼神,像在看無價珍寶。&rdo;老嬷嬷不知是不是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憐惜,她低聲道,&ldo;母親看孩子,都是這樣的眼神。&rdo;太皇太後輕歎,&ldo;是啊。&rdo;我不再記得我的母親有沒有這樣的看過我,但她為我付出性命。她對我的愛,愛逾性命。隻是,我多麼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這樣的曆經艱辛困苦,而今,何其寂寞。帝都風雲之二十六阿曦還旁聽了一回她娘怎麼教大公主與嘉純郡主練拳腳的,然後,阿曦就明白了,她從小到大受到的就是公主郡主級别的武先生的教育了。完全與她娘教她的沒什麼差别嘛。不過,雖然她娘武功就是如此了,但,她娘十分會說話,不管什麼事,都能說出幾分道理來。而且,大公主與嘉純郡主也很好相處,阿曦年紀稍大些,時不時陪她們說說話,氣氛倒也不錯。待母女倆回家,何老娘正眼巴巴等着呢,見阿曦回來,忙問她給太皇太後請安可還順利。阿曦笑,&ldo;老祖宗放心,都好。&rdo;何老娘讓丫環拿點心給阿曦吃,又問她具體面見的事。阿曦平生頭一遭見太皇太後這樣的大人物,心裡自然也是想說一說的,她想了想,道,&ldo;太皇太後相貌端嚴,我以為太皇太後肯定是頭戴鳳冠身着鳳袍的,其實根本不是那樣兒,她老人家可簡樸了,就簪了一支白玉鳳頭簪,穿着亦不華美,可就那樣簡簡單單的坐着,便極有氣派。&rdo;&ldo;那是!&rdo;何老娘很認同阿曦這話,點頭道,&ldo;太皇太後哩!&rdo;這樣的身份,能不氣派!沈氏也好奇呢,問外孫女,&ldo;太皇太後跟你說話沒?&rdo;阿曦道,&ldo;說了。就是家常話,我說了一些北昌府的事,太皇太後還會說北涼話,說的可好了。我還跟太皇太後用北涼話說了好幾句。&rdo;何老娘一拍大腿,與沈氏道,&ldo;果然是多念書有用的。&rdo;在一畔的餘幸笑道,&ldo;太皇太後年輕時就極有才學,聽說,太皇太後少時便通西蠻語。&rdo;何老娘與兩個孫媳婦道,&ldo;咱家的男孩子都是念書的,如今從阿曦這裡得了個經驗,以後你們誰有了閨女,也别忘了叫閨女多念念書。&rdo;餘幸與杜氏雖有些不好意思,也笑應了。倆人都是有兒子的人,還真是挺盼閨女的。餘幸道,&ldo;太皇太後最喜歡女孩子。&rdo;阿曦還命人呈上太皇太後賞她的東西給大家看,有兩匹時興的鮮亮料子,最是适合女孩子穿的。還有一套紫晶梳子,大大小小的梳子有七把,有的可用來梳頭,還有一對小發梳,簪于發間可做飾物。這樣精緻的物什,人人都說好看。沈氏與阿曦道,&ldo;你自己好生收着,這是太皇太後賞的,出去佩戴亦是體面。&rdo;阿曦高興應了,做為小小少女,阿曦雖然也很懂事,但能進宮給太皇太後請安,還是覺着很榮幸的。阿曦一天都是美滋滋的,很是珍惜的收藏起自己的小梳子,雙胞胎回家聽說姐姐得了賞,過去看時,阿曦還不大樂意,雙胞胎說了好些好話,才見到了姐姐的小梳子。雙胞胎之一阿昀贊歎道,&ldo;這可真好看。&rdo;雙胞胎之二阿晏道,&ldo;現在,紫晶的東西市面兒上可不好找,因太皇太後喜紫色,多少年前帝都诰命便人人服紫了。水晶不算稀奇,但多是白水晶、黃水晶,如這樣的紫晶,不要說能打磨成梳子折,就是這樣大小的料子都極難得的。&rdo;阿昀在一畔點頭附和,頗覺姐姐得了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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