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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頁(第1頁)

蔣純領着二人進了屋,娢嫣暗中觀察這屋子,四處的家具擺設,果然都是京城的手筆。她暗中記下了幾個花瓶的花紋,大概可以推斷出是哪個瓷器莊定做的,待回到京城,定可以查出些什麼。

行至裡間,屋中垂着一個微透光亮的簾子,蔣純道:“夫人,那個賣水田的伢人,在外求見。”

楊夫人素來不輕易見人的,隻是霍淩肅一早做了準備,雷震本事頗大,早将他二人的身份做得天衣無縫,楊夫人暗中查過,再不疑有他,便将二人請了進來。

進了裡間,見這屋子收拾得香豔旖旎,淡粉色的簾子,水晶的瓷瓶杯,白玉雕花的軟塌,燃着袅袅熏香。娢嫣暗暗驚奇,京城裡但凡富貴的人家的女子,通常都喜花梨木的家具,這般輕軟鮮豔的款式,到是少見,這楊夫人的身份還真不好猜測。

楊夫人坐在白玉榻上,娢嫣擡眼,隻見此人年紀已經不小,相貌雖美,眼尾已生了皺紋,瞧來這麼也要四十往上。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中年婦人,能與霍淩雲有何瓜葛。

楊夫人吩咐丫頭為二人奉了茶,道:“兩位都是泰州人麼?”

霍淩肅道:“不算是。家父在泰州有些田産,曾經也在泰州做過絲綢買賣。隻是十五年前已經搬去京城,這邊的生意多半交給族人打理,所以我出生在京城,也算是半個京城人。”

娢嫣知道二人都有京城口音,霍淩肅這樣說,是怕露出馬腳。

楊夫人點頭微笑,二人寒暄了兩句,霍淩肅又從懷中拿出一本冊子,“在下根據夫人的要求,列舉了一些合适的田産,夫人不妨先看一看,是否中意。若都不喜歡,在下再去為夫人物色别的。”

楊夫人命人将冊子接了過來,看了一陣,眼睛越來越亮。她近幾年生活奢華,雖然背後有人支持,到底支撐不了這樣大的開銷,所以便想置辦田産。可是挑來選去,總是不合心意,而如今霍淩肅送來的這些,實在如自己肺腑裡掏出來的一樣可心,歡喜道:“很好,這些都賣嗎?”

霍淩肅道:“都賣。隻是這些田産,不全在我一人名下,中間還涉及幾位員外鄉紳,未免事多,所以還有個小小要求。”

娢嫣側眸看了他一眼,霍淩肅扮起商人來,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楊夫人道:“什麼要求?”

霍淩肅道:“小可生意雖廣,但都是小本經營,手上沒有多少銀錢,無法為夫人墊付,所以這些田産,都要現銀。”

楊夫人松了口氣,道:“那好說,咱們先簽訂了契約,不過兩個月,一手交錢,一手交地。”

霍淩肅笑道:“這可不行。不瞞夫人,這些地産之所以賣得如此廉價,都因為這幾位員外手頭緊,着急用銀子。何況這世上可不隻夫人一人識貨,這些田産價值數萬兩,兩個月的利錢也不是個小數目,隻怕這些賣家不願意等。”

楊夫人頓時急了,道:“什麼意思,這麼大筆銀子,兩個月也等不了?”

霍淩肅笑道:“等不等的了,可不是小可一人說了算的,所以隻能等夫人銀子籌備好了,才可簽契約。

楊夫人道:“不簽契約,這陣子若賣給别人了怎麼辦?”

霍淩肅為難道:“這……這便看夫人與這些田産有沒有緣了。”

楊夫人頓時着急起來,她看了這幾個地産,不僅賣得便宜,地點又好,憑她多年的經驗斷定,到手了就能翻倍。若是被别的買主買下,自己豈不是丢了個大便宜?

楊夫人道:“不行,咱們已經說好了的,你怎能賣給别人?如此不講信用,以後誰還敢和你做生意?”

霍淩肅依舊彬彬有禮笑道:“夫人這樣說可不對了,小可這次過來,不過是拿這田産冊子給夫人過目,何曾說好了?而且小可也有言在先,這些買主均是着急用銀子,隻等有現銀子的賣家方才肯出手,否則夫人也明白,哪裡有這樣便宜的價格呢?”

楊夫人道:“難道就不能寬限幾日?我就不信,幾萬兩銀子,誰能一時片刻籌措得來!”

霍淩肅含笑道:“在下隻負責辦事,至于有或者沒有,就不在小可考慮之内了。若是夫人與這田産有緣,說不定兩個月之後還是夫人的。”

楊夫人心想也是,哪有那麼巧,這麼幾日就賣了出去。可是一想沒有契約憑證,心中還是惴惴不安,若兩個月中間有人買去了怎麼辦,就算沒有,兩個月後賣家坐地起價,自己不還是拿他沒辦法?

楊夫人思來想去,還是不拖底,便道:“那你說,最多能寬限幾天?”

霍淩肅道:“五天,五天之内,可以與夫人寫契約。”

“五天!”楊夫人一驚,“五天時間,上哪裡提出這麼多銀子?多少再寬限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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