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聲巨響,子彈沒入肉體,穿透心髒,鮮血像是綻開的彼岸花一樣,滾燙的血液灑落在井川臉上。
程淺默也難以置信的望着背對着自己的人,那麼瘦小的一個人。
血卻像怎麼流也流不幹一樣,從背後的窟窿洞裡争先恐後的鑽出來,把衣服全染成了深色。
為什麼所有的厄運都如此不公的降臨在一個孩子身上呢?
一瞬間,井川隻感覺整個世界都像靜了音一樣,眼前一陣發黑,手槍從手中滑落,砸在瓷磚地面上,哐當的一聲。
沖上去抱住了微生,啞聲道:“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微生,你為什麼要跑過來啊…啊嗬,你應該乖乖的呆在原地,不動的。”
手扣着微生的後腦勺指尖止不住的發顫,眼淚也落個不停,“我的微生啊!是我做錯了,求你不要這麼輕易死去,我…我還沒來得及,什麼都還沒來得及。”
他真的錯了,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用強迫和虐待的方式對待一個心靈受過創傷的孩子。
“哥…嗝咳咳咳…哥哥。”李微生眸光忽明忽滅,無力的向着程淺默擡手,嘴角勾着一抹淺笑,“沒事…就好。”
李微生沒有看向井川,隻說:“井川大人,我…我想讓哥哥抱抱我,求…您。”聲音也開始逐漸變得越發虛弱。
聞言井川一愣,随之而來的是心如刀絞般的疼痛,低着頭說:“好。”
井川如同行屍走肉一樣,身軀晃動地抱着李微生走向程淺默,将李微生放平躺到地面上。
解開捆着程淺默的繩子,單手捂着臉背對着他們,哭的泣不成聲。
程淺默小心翼翼地撈抱住了渾身是血,脆弱不堪的李微生。
卻不知道此時他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這樣一個一直惶恐不安,極度缺愛的靈魂。
李微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深深地看着程淺默,仿佛要用盡後半生的氣力來記住他這一個人。
眼淚從眶中滑落,融着血,斜斜地落在程淺默的拇指邊緣,手虛擡着,被程淺默一把握住。
“大哥哥,要我當年撒個謊,牽住了你的手,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李微生輕聲說道。
見程淺默沒有回答,李微生卻笑了,如果有那千萬分之一的“如果”存在,他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弟弟。
李微生望向天花闆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生命力正随着血液的流失在逐漸流逝。
“我聽說前世吃遍了所有的苦,下輩子總是會幸福點,可……哥哥,幸福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啊?”
程淺默不由得抱緊了人,隻在他耳邊堅定的說道:“會的,一定會的。”
聞言李微生愣了一下神,他還以為哥哥會生他氣,能裝作在聽他的話,已經是極好的了,沒想到還能得到回應。
真是個溫柔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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