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梓與他和胥野岚不在一個院落裡。池府占地不小,院落也多,府中道路錯綜複雜,池束給晏梓和他燕部中的姑娘們劃了兩個院子,自胥之明他們那兒到燕部去得過好些個月洞門與兩處小橋,胥之明一路問過去,倒是在半路碰上了被晏梓囑咐了放在院裡頭就行的噶努。
噶努頭回來到這種地方,人生地不熟,晏梓與胥之明又都不知去向,正埋在草叢裡委屈地嗚嗚叫,見胥之明來了趕忙坐好了,剛想觍着臉晃蕩上去,一見他的眼睛又頓時安靜了下來。
“燕子,燕子懂嗎?”胥之明拍了拍它那厚皮毛的臉,“聞去。”
噶努這些個月下來聽胥之明燕子長燕子短的叫了好些遍了,自然是懂的,帶着他去了。
說來也怪,以前晏梓與噶努一塊兒時噶努總是看起來呆頭呆腦的,此時卻仿佛一下子“浪子回頭”了一般,渾身上下都有一種确确實實是隻有雪原上的生靈才會有的氣息。
晏梓的院落裡并沒有小厮,也沒有丫頭,甚至連燕部的姑娘也沒守一個,院子裡靜得一點兒聲響也沒有。
胥之明扯了噶努脖頸上的毛一把:“你在外頭守着,别叫人進去了。就是看見臉熟的也不許進。”
噶努在月洞門外轉了一圈,就地盤着卧下了,龐大的身軀将這小小的一道門洞堵了個結結實實。
池束給晏梓劃的這個院子應是他自個兒排的,院裡雖算不得破敗,卻也有不少雜草,看得出他也是不讓人随意進的。院裡有一小口池水,旁一座小亭子,亭子裡卻不像平常人家擺上棋盤茶桌,而是放了兩排鳥架。如今天氣轉涼,亭子四面挂上了擋風的布幔,好讓裡頭窩着的燕子睡得安穩。
胥之明進來時是極輕聲的,鞋底蹭在石闆上都不曾發出一絲聲響。臨到門前時他才顯露出那麼一點點的局促不安來,幾次擡起手想要敲門卻又放下了。
“我這是在幹什麼呢?”他想道。
“我就這麼矯情……這麼離不開他了麼?”
第62章雀莺
胥之明長這麼大,頭一回覺得自己像個姑娘家似的。
他在門外傻站了會兒,又倚着柱子慢吞吞地坐在了石階上。
當初在霂州,他要去尋晏梓問那個死者時,晏梓就是倒在石階下,雪地上。
他蒼白且輕,不似凡人,倒像個落了凡塵的谪仙,銀絲與白皙的皮膚都同雪别無二緻,那一幕裡,一呼一吸都在牽扯他的心緒。
胥之明絞着手指,在瑟瑟寒風中坐了大半夜,這才又慢吞吞地站起了身。
這會兒他的眼神已經是不大清明的了,興許是盯了老半天的被月光映得晶亮的石闆,一陣一陣地疼。他閉了閉眼,轉身去推了把門。
意外地,晏梓并沒有落闩,門一推就開了,久未翻新的木闆将吱呀一聲拖得老長,他的面前無端起了一陣風,他警覺地再睜眼時晏梓已經在他面前,全身都緊繃着,面上戒備,手中兩指捏着一片刀片。
晏梓見是胥之明這才松了口氣,将刀片扔開了,脊背立馬垮了下去:“你來做什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麼?”
“我……我睡不着,”胥之明道,“就來找你了。”
晏梓似乎不大愉快:“怎麼,找了我了就睡得了了?”
胥之明點點頭:“似乎……是的。”
晏梓被他噎得厲害,回過頭就着月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才歎道:“你今年才三歲麼……去床上躺着,我洗漱過了就來。”
他去阖了門,用冷水湊合了洗了把臉,褪去了罩衫,回到了床邊,在床沿上坐下了。
胥之明坐在床尾上,倚着床柱閉了眼,晏梓倚在另一頭看了他一盞茶的光景,這才反應過來胥之明已經睡着了。
他那因先前見到的那兩幕而有些生疼的心又蓦地軟了。
晏梓去攬了胥之明,将他安頓在了床裡頭,放下了床帳,又在他身側躺下了,蓋好了被子。
昏暗中,晏梓細細看起這個男人臉上的每一寸來,小心翼翼地試探着抱了過去,最終還是長舒了一口氣,埋在他胸口上也睡去了。
胥之明身上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叫他寝食難安的氣味,那氣味甚至能勾起他腦海裡久遠前就已經烙下的火光與血腥。
此刻他卻抱着這人睡得安穩。
此刻他要的不過是這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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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胥之明起時,身側的墊被上隻餘了一點溫度來告訴他昨夜晏梓确實與他同床共枕了。
枕邊放了他的那根蒙眼的帶子,房裡的窗戶已經被撐開了一扇,不冷但也不會太悶。
胥之明拿了帶子,來到窗前看了眼院中的亭子,那些布幔也被挽起,亭子裡的燕子應該是被晏梓放出去了,鳥架已是上空無一物。院門口也不見噶努,大概是一早就給晏梓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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