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薛可蕊一步三回頭地朝前院走。她知道這事李霁俠做得不對,但她的父親薛恒蔑視軍紀,同樣也是抱着讓李霁俠濫用職權的目的的。
薛可蕊抖抖索索來到書房,剛到院門口,正好遇見胡嬷嬷來給李霁俠送完狐皮大氅,自院内出來。李霁俠今晚跪書房思過,為避免李霁俠堅持不住,胡嬷嬷親自送來了墊腿的厚墊子與充足的大氅與靠墊。
“胡嬷嬷辛苦了……”薛可蕊主動向胡嬷嬷緻謝,她定定地看向胡嬷嬷手中的食盒,四層格,如今空落落地提在手裡,想來李霁俠在書房一定美美的飽餐過一頓了。
胡嬷嬷拉長了臉,提着食盒隻象征性朝薛可蕊彎了彎腰,似乎她手中的食盒有千斤重,所以抽不出手來見禮道福了。
“奴婢見過世子夫人。”
胡嬷嬷低垂着眼,臉上的皮肉硬邦邦的,連一絲笑都懶得擠。薛可蕊知道,她們都怪自己連累了李霁俠,怪她薛可蕊是攀龍附鳳的小人,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害得夫主失勢,他們“父子二人反目”,“千古罪人”這一稱号薛可蕊這一輩子都别想掙脫了——柳玥君那聲遏行雲的高呼猶在耳畔。
“霁俠可還好?”薛可蕊輕聲相詢胡嬷嬷,她怕李霁俠因自己還受了其他罪,那柳玥君一定會扒了自己的皮。
“世子夫人,世子爺都這樣了,你說他還能有多好?”胡嬷嬷翻着白眼,硬邦邦地沖薛可蕊回答。
這讓薛可蕊很是吃了一驚,她自小稱王稱霸慣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仆人這樣對待。可是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胡嬷嬷是柳玥君的人,薛可蕊自己又被人拿了短處,氣短雄不起,再吃驚,也隻能将舌頭咽進肚裡邊——無話可說。
薛可蕊咽了一口口水,李霁俠一直沒回,楓和園便一直沒有擺飯。直到柳玥君氣勢洶洶地沖來楓和園,劈頭蓋臉呵斥薛可蕊就是一個禍害,她才知道李霁俠被馮駕給扣住了。一番鋪天蓋地的批-鬥後,薛可蕊便趕來這書房找馮駕“負荊請罪”,哪有機會吃飯,如今餓的前胸貼後背,看見食盒都會不止住流口水……
看見薛可蕊被自己怼得說不出話來,胡嬷嬷似乎心曠神怡地挺了挺腰,她輕描淡寫地告訴薛可蕊,節度使大人不在,世子嫔若是想見世子爺怕是見不到,因為馮大人派了軍士在書房門口把門,她送來的這些東西都是委托衛軍轉交的,世子夫人最好就在這院門口等馮大人回來吧。
薛可蕊颔首,與胡嬷嬷道别後便規規矩矩站在院門口等馮駕。
時節已至初冬,薛可蕊披着大氅立在門口,站久了也被凍得手腳開始麻木。
因為是來找馮駕請罪的,薛可蕊并沒有帶婢子随行。天色漸晚,夜風愈大,薛可蕊跺跺已經喪失知覺的腳縮到了牆根一棵大樹後。
因躲的地方太偏僻,待她看見眼前的燈籠時,馮駕已經來到了眼前。
“大人……”薛可蕊一個箭步從樹影背後走了出來。
薛可蕊的“埋伏”點如此與衆不同,馮駕顯然有些意外。他立定了腳,小厮提着燈籠立在馮駕身側,燭光打在薛可蕊的臉上,照出她蒼白小臉上被凍得烏青的唇。
馮駕驚訝地看着籠罩在蓬松白狐大氅下的薛可蕊,再望了望她的身後,發現她是一個人來的,他緩和了臉上的表情,沖她溫和地笑: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呵……可蕊想找大人說說……”薛可蕊望着馮駕笑彎了眼,她倒是滿心歡喜。等了這麼久,他終于回來了,自己也不用再在這裡吹冷風了。
“嗯,你來。”馮駕點頭,腳步不停,示意薛可蕊跟他一起進屋。
馮駕一襲雕翎流雲紋織金緞夾襖,外罩一件灰鼠皮大氅,龍行虎步走在抱松園的抄手遊廊上,帶起一路風,卷得那大氅如翻滾的黑雲。
“你等了有多久了?馮狀呢,他為何不讓你進屋?”馮駕頭也不回地詢問薛可蕊。
薛可蕊小跑幾步趕緊跟上,盡管他不會回頭看自己的臉,薛可蕊依舊保持了飽滿的熱情,笑容滿面地回答:“回大人的話,來得不久,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得知大人不在,便想着在院門口等着您可以早一點同您說話,馮管家都不知道我來了。”
聽見他問起馮狀,薛可蕊想或許他會追究馮狀伺候不周的責任,自己是來賠罪的,可不是來拉人仇恨的,于是她便陪了十二分的小心尋了一個體面的說辭。
聽得此言,馮駕隻淡淡一笑,她的嘴唇都凍紫了,至少在門口站了一兩個時辰,想來她也知曉了她薛家的事,有些怕了。
馮駕沒有去自己的書房,而是拐進了抱松園東廂的一間偏房,李霁俠在他的書房面壁思過,所以隻能帶薛可蕊來偏房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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