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一場浩劫,滄州終于等到了春暖花開。
“我要泡杯熱茶喝!”煙斂委屈地宣洩。
“我要泡個熱水澡。”安隅舒心開懷地笑:“人都臭了。”
一場春雨綿綿不斷,整整持續三日。三日後,對滄州各處河渠,排水渠内的水源進行檢驗,已經可以完全排除鼠蚤存在,恢複正常飲用。
安隅懷揣喜悅書寫滄州疫疾勘明捷報,然而冰冷無情的數字鑿穿了她的心,滄州各郡縣因鼠疫禍及的死亡人數共計九千九百七十二人,将近上萬人,這背後是無數破碎的人心和難以再度圓滿的家庭。
她沉痛落筆,封函後送往長安,她将永遠記得這個數字以及這段沉痛的過往。
正月至三月,兩個月的堅持使疫疾得到了有效控制,暫時穩定。這是一場勝仗,也是大秦境内的一處創傷,需要時間慢慢将其撫平治愈。滿目瘡痍的滄州也在日漸恢複,安隅像幼時一樣,晨起後坐進正堂門邊的藤椅,等候哥哥醒來。
這一次他睡得有些久,目前隻能靠湯藥維持生存。
日光傾城,充盈院落,她像天井裡安然沉底的一條魚,不肯驚擾一寸水色。
一顆心千瘡百孔未必不好,有孔洞的地方才能透進光。
煙斂走近遞上一杯熱茶和一封來自長安的禦筆親書,他的思念簡短,筆墨豐盈:“挂念安安。”
安隅合上書信,眉梢落滿融融露光,君問歸期未有期。
近日陳秋盛與平州,棣州,萊州,登州等渤海灣的數位都督通信頻繁,商讨重啟海關一事,“雖然聖上下旨減征和緩征渤海各州賦稅,可畢竟海關貿易事關數萬百姓的生計,船出不了海,很多人力會被閑置,不便久拖。”
看出他的猶豫,安隅問道:“父親以為目前滄州可否重新開放海關港口?”
陳秋盛搖頭,“倭國投放鼠蚤一事,尚未獲悉首尾,難保那幫倭寇不會故技重施,滄州人口損失慘重,再經不得重創。這也是其他海關都督猶豫的原因,一旦開放海關港口,免不得要與外境人員接觸,核驗再為嚴格,也有可能存在漏網之魚,縱容他們滲透進入境内,那便有重蹈覆轍的風險。”
“多事之秋,暫穩時局為上。”安隅道:“切勿因為眼前一時的利益滿盤皆輸。聖上也一直未有松口的迹象,我以為整個渤海灣需要穩下心神,等敵方失去耐性,自會露出馬腳,屆時不管他們掀起多大的風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便是。”
“安隅……”陳秋盛驚訝地視着自己的女兒,“你,你跟父親……”
“我與父親的推測一緻,”安隅笑着點頭,“眼下整個渤海灣遲疑不定,進退兩難,想要終結這樣的局面,必須先将大秦與倭國的恩怨清算幹淨,倭國狼子野心,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兩國之間必有一戰,父親最早在信中所言“渤海附近,必有一場大風浪”便是這般含義吧?”
陳秋盛贊賞道:“隻有把他們打服,打怕,徹底挫傷他們的銳氣,那幫倭寇才會老實收縮腿腳。”
父女兩人互通心意,相談甚歡,然後着手說服、聯防沿海各州都督。
渤海灣仍保持嚴防守備狀态,陳秋盛率領海軍将火炮放入木箱中,用油灰密封箱縫,然後沉入海岸附近的水域,擊發機關的繩引至岸上,如有敵船經過,便會觸擊陷阱引發爆炸。
一番布置後望向海灣,一人矗立滄州海軍艦船的柁樓頂端之上,正在瞭望遠海,腮邊紅暈接天相映朝晖。
覓得一個空當,陳秋盛登船靠近她的身邊,安隅雙手撫着柁樓欄杆,笑道:“滄州戰船相比從前高大威猛了許多,竟能望得這樣遠了。”
陳秋盛與有榮焉地拍拍欄杆,臉上同時浮現出愧色,“滄州這些年的興旺繁榮,皇後娘娘功勞最大。”
等候片刻,未等到能真正能夠讓她釋懷的那句話。
安隅察言觀色,問道:“父親有事要同我講?”
陳秋盛道是:“近兩日海軍幾次偵察到不明船隻的蹤影,很大可能是倭國的船隻。戰事迫近,近海的區域不再安全,滄州衙署從今日開始組織沿海靠岸百姓向城中遷移,安隅,你也随你母親還有安邦他們向後撤離吧。”
“萬人之仇,我要親手來報,否則難解心頭之恨。”安隅明确拒絕:“我要留下來,父親放心,我有我的将領,他們會顧我安危,即便此戰我不能為大秦效力,同樣不會額外制造麻煩。”
“父親不是這個意思,”陳秋盛道:“安隅,你現在是皇後,是一國之母,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千金之軀怎可參與戰事?再者,聖上也不會同意……”
“上次我牢記身份履行責任,是父親奪我意願用來交換滄州賦稅減輕,增設港口的時候。”安隅打斷他,針鋒相對:“聖上怎樣認為與我無關,我已經決定去留,父親、聖意都更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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