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根本沒鎖,井邊有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一束野花。金黃色的野花有碗口那麼大,一小半埋在了飄落下來的玫瑰紅色三角梅花瓣裡。斯南以前來的時候對三角梅一點好?感也沒有,隻覺得?這花太不矜持,長年累月地開,開得?沒完沒了,風一吹就一地花瓣,要是林黛玉葬這花,不用氣死就先累死了。然而斯江和景生?都喜歡這花,連趙佑甯都喜歡。要是人也能像三角梅這樣沒完沒了地活下去熱鬧下去該多好?。
斯南看着頭?上的花和腳底的話,突然蹲在井邊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好?人都這麼苦呢,真的有上帝有菩薩嗎?出來呀,她要問個?明白到底是為什麼,還有阿哥呢?阿哥中了槍,會不會死在根本沒人知道的地方?他怎麼又丢下她了,小時候她求了他那麼多次,求他留在沙井子,他還是回了上海。他來景洪找他媽媽出事的真相,給萬春街家裡寫了信,卻一句也沒跟她說,可最後是她找到他的,是她來找他的。她喜歡他喜歡了那麼多年,他卻喜歡上了阿姐。她總是拉不住他的手,跟不上他的腳步,她在他眼裡永遠是個?小阿妹。如果她也在那條街上那個?店裡,他肯定?會沒事的,因為她會替他擋住那一槍。外?婆聽的越劇裡總有人很?誇張地喊“我來晚了,我來晚了”,她第一次明白那種嘶聲力竭的聲音下頭?藏着的是什麼。
哭了個?把鐘頭?後,斯南甩掉一臉一手的眼淚鼻涕,抽抽鼻子,打了一桶井水洗臉,又去牆邊拿起掃帚畚箕來掃落花。至于掃好?以後往哪裡去,她沒頭?緒,最後倒進了茅坑裡。
就這樣住了兩?夜,第三夜斯南是被奇怪的聲音吵醒的,好?像就在牆角,又好?像在樓下,開始她以為自己?耳鳴,然而安靜了一歇後聲音又響了。
斯南緊握床邊準備着的一根長木棍下了樓,那聲音停了,月光從?窗戶穿進來,堂屋裡半明半暗,她等了一會,那震動聲又響了起來,吓了她一跳,她才意識到那是中文機的震動聲。循着震動聲,斯南在大門外?顧念常坐的那張小凳子邊的工具欄裡找到了景生?的錢包和中文機,上面的血迹早就幹涸,中文機綠幽幽的屏幕一直在閃過一句句信息:你到底在哪裡?陳斯江。斯南翻了翻中文機所?有的信息,全?是阿姐呼來的,一個?陌生?的電話或者人名都沒有。她打開錢包,裡面四個?人的合影照片上幾條歪歪扭扭深黑粽色的印記。
淩晨兩?點半,斯南扛着實心木棍,帶着景生?的錢包出了門,他肯定?回過家吧,這些是他自己?放在這裡的,還是别人呢?又或者是不是姆媽撿回來的?也許她不想讓大家覺得?景生?死了,所?以才說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找不到他。斯南想來想去,摸了摸被打了一巴掌的左臉,冷哼了一聲,決定?永遠不原諒姆媽。
夜裡的橄榄壩靜悄悄,隻有那麼一小片小店面還亮着粉瑩瑩或者紅彤彤的燈,怪裡怪氣的。斯南心裡有數那是什麼地方,皺着眉頭?一家家敲開門。
才問了兩家,不遠處突然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有女人尖叫起來,有男人呼喝着。
斯南還沒意識到什麼,就猛地被人推出了門,一眨眼卷簾門嘩啦啦地落到底。
往前走了幾步,一家洗頭店的玻璃門粉粉碎,四五個男人把一個穿着淡粉真絲吊帶裙的女人揪了出來,壓着她跪在另一個女人面前。一個光着上身,隻?套了條女式睡褲的男人被洗頭店裡穿着睡裙的女人推搡着上前,吵吵鬧鬧各說各的。
斯南隻?看了幾眼?聽?了幾句,大明白這是在“捉奸”。這樣的事大概并不少?見,剛才還粉瑩瑩一片燈光的洗頭店洗腳店,這會兒都拉上了卷簾門不管窗外事。倒是再遠一點的地方,陸陸續續亮起了幾盞燈,有人開了門往這邊走過來。
那妻子咬牙切齒地甩了洗頭女幾個耳光,又對旁邊的男人們?喊:“給我扒光了她,扒!”
“刺啦”一聲,女人尖叫着捂住了自?己?袒露出來的胸口,見男人又上手?要撕開裙擺,趕緊騰出一隻?手?去壓裙擺。
那妻子猶不解恨,看到三三兩兩出來看熱鬧的人,大聲喝道:“你一個做雞的還要什麼臉?!你不是喜歡賣x嗎?來呀,今天我給你錢,你賣,當?着大家的面賣,看看你的x是不是鑲了金子,能值當?兩百塊一夜?”
女人身上隻?餘了幾塊碎布,整個人蜷成一團側卧在地上反抗企圖拖曳她的兩個男人,聽?了這話扭頭怪笑起來:“你個醜八怪,不要錢你男人也不肯睡你,氣死你。”
那妻子受了刺激,沖上去踹了女人一腳,第二?腳卻踹在了一根木棍上。
斯南皺着眉朝那女人挑了挑眉:“夠了吧,我還有事要問她呢。”
“你哪來的?關你什麼事?這是我家的事!你走開。”
“你家的事?她是你什麼人?不就是你老公?□□你不敢打男人,隻?敢叫男人打女人嗎?”斯南嗤笑了一聲,“你到底是恨她睡了你男人,還是恨她收貴了價錢?兩百塊你就要這麼打人,他要嫖了個五百塊的雞呢?你是不是要殺了她?”
看熱鬧的有人哈哈笑出了聲。
女人氣急敗壞地一輪胳膊,這巴掌沒打在斯南臉上,打在了斯南突然收回來的棍子上。
“想打架?”斯南呵呵耍了個單手?平掌轉棍,正反花幾下,長棍在空中晃出一片虛影,周圍又多了些半夜被吵醒跑來看熱鬧的人。那女人一怯,和那幾個男人都退開了幾步。
地上的洗頭女“嗖”地爬了起來,遮掩着身體逃進了店裡。
“快把那個婊子抓回來,不要管這個多管閑事的神經?病。”女人大喊,幾個男人猶豫了一下又走了過來。
斯南一夫當?關,反手?從包裡取出半塊闆磚來。
“讓開,不關你的事,别讨打。”有男人威脅道。
斯南手?指合攏,并成手?刀,往闆磚上一劈,闆磚碎成兩半,還掉下不少?屑屑。
“你來打打看?”斯南冷哼了一聲,喝出了萬夫莫開的氣勢。
被她這麼一劈,還真沒人敢沖上來。
“你這女人還真好笑啊,這種髒裡吧唧的男人倒不舍得打一巴掌戳一根手?指頭,喊了一大幫子人來打小姐,怎麼?你還求他回家陪你睡?就為了省了兩百塊?”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有年輕男人吹了聲口哨:“老婆們?都說,是洗頭房的小姐們?提着刀逼她們?老公?來的。”
哄笑聲中,那男人上前來拉自?己?老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回家吧。”
女人卻不肯罷休:“呸,想得美,你舍得在婊子身上花了上萬塊錢,我非讨回來不可!”
男人悻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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