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有些失落地低下了腦袋,目光看向了林子深處:“可惜你出來後我也不能常常去見你。”
季秀林以為她說的是身份之别,趕緊說道:“我在離宮被圈禁了三年,身體不好才是正常,小顧公子不打算來看看你的好友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唐如卿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放空:“我要離開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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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即位,朝中勢力又一次的大洗牌,官場中的腥風血雨引得京城人人自危,上天好像憐憫百姓疾苦似的下了好幾場大雪,在初冬時節也算是難得。
尤其是季秀林掌管了禁軍後,三天兩頭便是抄家滅口,在這家搜查那家逮捕,一時間怨聲載道。
但總的來說這一場風暴卻很平靜,因為陳寅已死,梁王一派已是秋後螞蚱,隻有被清查一條路,即便是有反抗者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朝堂之上的官員少了一小半,自然要有後來者補上,季秀林和嶽家拼了命地安排自己的人占據要位,局外人拼了命地送金送銀往裡擠,也勉強算得上是熱鬧。
在這樣的氛圍之中,齊國命途多舛的一年總算是走到了尾聲。
顧廷辭去了太醫院院令一職,有了更多的時間呆在家中,唐如卿卻因為和蘇言說過要打通商路一事而離開了京城,和蘇言一道往蜀地去了。
她離京的一日正好是臘八,季秀林站在京城外的離亭裡遠遠地看着她,身上披着那一日唐如卿送他的大氅。
“你武功高強自然是不怕風大雪寒,可這天氣最容易寒涼入體,不好好保養到以後總有後悔的時候,你要相信我作為一個大夫的本事!穿着吧,就是我的大氅對你來說有點小了,啧,沒事兒長這麼高幹做什麼?”
唐如卿說這這句話時的語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季秀林總有一種感覺,她并不是因為和蘇言的生意而離開京城,否則她沒有必要将他後來送過去的那些小玩意兒都給帶走,那還是在離宮時季秀林做出來玩兒的,如果隻是簡單離開,怎麼會連這些都帶上?
但是這背後涉及到她的過去,顧以牧對此一無所知。
官道上唐如卿正在和姚夢予告别,随後坐上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視野盡頭,連日的大雪很快就把車轍印都蓋住了,沒給這一場單方面的送别留下一點痕迹。
季秀林不知道在離亭中站了多久,他漆黑的眸子裡仿佛落了一團墨,終于凝實了起來,緩緩地向京城走去。
哪怕是換了幾個君主,季秀林在宮中的住處也無人敢碰,他吩咐得順在外面候着,走到房間裡輕車熟路地打開了一道暗門,然後舉着燈火走了進去。
暗道是通往地下的,沒走多久就到了地方,季秀林把石門打開,一股發黴的腥臭味便撲面而來。
然而季秀林的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他将暗室裡的燈都點燃了,這才叫人看清裡面的情景——潮濕的地下比缇刑司的陰牢條件還要差些,裡面除了一口肚大口小的大缸什麼都沒有。
一顆人頭從大缸裡伸出來,淩亂的頭發枯草似的亂成一團,叫人簡直分不清正面還是背面,越靠近那口大缸,腥臭味就越發明顯,顯然是被裝在缸中那人的排洩物堆積了許久。而在那顆“人頭”旁邊,有一塊不小的闆子,上面放着發了黴的、已經看不出原本是什麼的食物,隻要那人努力應該就能夠的着,想來無人在此的時候,這人就是這麼活下來的。
“我找到她了。”
長年的囚禁讓那人對光好像都不敏感了似的,聽到季秀林的聲音才稍微動了動,似乎是做了一個擡頭的動作,發出了一聲不明意味的聲音,季秀林又說:“她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更新,開不開心!~
第18章瘟疫
從周朝覆滅後,天下并不安定。
表面來看,是言度攻入京城,言祁自立為王,可他終究隻是“王”,也算是言祁還有一點自知之明。事實上,從周平帝繼位後,天下就已經動蕩不安,爆發過許多次戰争,各地兵馬使、義軍甚至馬匪紛紛起義,如果言祁當年直接稱“帝”,這天下他可能連三年都坐不了。
如果把言度也算在内的話,短短三年之内,齊國已經換了四任國君,本就不安定的天下自然多生變故。
接到滄州舉兵的消息時宮中正是除夕夜宴,二歲稚子高坐于主位之上,由年輕的太後抱着,群臣飲宴,下首最高處便是嶽重,嶽君行脫下戎裝,與人觥籌交錯,就連最無所事事的嶽琅之都穿戴得整整齊齊,被無數人圍着。
而如今的齊國,唯一一個可以和嶽家相抗衡的人卻并未出席,季秀林的位置空空蕩蕩,即便如此,也沒人會懷疑他的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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