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點了點頭,“确實的,不宜聲張,讓桂嬷嬷知道了,又生出多少事端來。”說着起身下炕,“您躺着别動,我給您打水擦洗擦洗。”
櫻桃端着盆兒出去了,銀朱拽過被子給頤行搭上,頤行把臉枕在肘彎子裡,喃喃說:“櫻桃怎麼不問問,丢了多少錢呐……”
——
那廂櫻桃順着磚路往金井去,夥房到了點兒會派蘇拉給各屋送熱水,宮女們隻要備涼水就行了。
木桶放下井,宮裡不像家裡頭似的,有吊桶的轱辘,全靠自己的臂力。因此櫻桃每回隻能打半桶,提上來的時候澆濕了鞋面,她咬唇看了半晌,最後忿忿将桶搬了下來。
這個時辰,各屋的差不多已經歇下了,櫻桃将盆注滿,正打算回去,忽然聽見影壁後頭,隐約傳來打噎嘔吐的聲音。
櫻桃仔細聽了會兒,把木桶放到一旁,順着那聲音悄悄探過去,心想嬷嬷不叫多吃,這人還把自己灌得頂嗓子。這可好,躲到沒人的地方吐來了,倒要看看是誰,出了這麼大的洋相。
櫻桃順着燈影的探照,挨在牆角上看,那地方好黑,看不清,隻看見兩個身影,一個隻管吐,另一個蹲在邊上給她捶背。
“再忍忍,後兒就分派了,到了那裡,能好好歇上兩天。”這聲兒聽着耳熟。
“可我怕呀,這是多大的罪過……”
後面的話被咳嗽堵住了,再也聽不見什麼了。
多大的罪過?吃撐了也算罪過?還有後兒分派,“那裡”又是哪裡?
櫻桃心裡犯嘀咕,卻也沒什麼可聽的了,正想回去,不留神踢翻了花盆。隻聽影壁後喝了句“誰”,櫻桃跑也來不及了,回身一瞧人追了出來,怪道覺得那聲音聽過,原來是教她們規矩的晴姑姑。
“是你啊。”晴姑姑笑了笑,“都聽見什麼了?”
櫻桃看她笑得莫測,結結巴巴說:“沒……沒聽見什麼。我出來打水,經過這裡……”
晴姑姑臉上不是顔色,壓着怒火說:“人吃壞了肚子,沒什麼大事兒,别上屋裡嚼舌根去,聽明白了嗎?”
櫻桃一疊聲道是,匆匆蹲了個安,便端起木盆回了他坦。
後來兩天還是照舊的,天不亮就得出來應卯,說宮人們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一點兒不為過。
經過了頭幾天的适應,大家再也不像無頭蒼蠅似的摸不着譜了,洗漱用飯,井然有序。
櫻桃在吃飯的當間兒,一直留意着身旁走過的掌事,昨兒嘔吐的那個宮女,因天色太暗沒看清楚長相,但晴姑姑來回走動似乎特别留意自己,吓得櫻桃不敢動彈。
好容易晴姑姑出去了,閻嬷嬷也由大宮女伺候着用完了飯,櫻桃忙收拾碗筷送到雜役預備的大桶裡,回身恰好遇上閻嬷嬷,便蹲個安,輕快道了聲:“嬷嬷吉祥。”
閻嬷嬷并不在意這個不起眼的孩子,随意點了點頭便往門外去了。
櫻桃猶豫了片刻,轉頭看向頤行和銀朱,她們剛吃完,也正起身收拾碗筷。因為昨兒桂嬷嬷責罰頤行,給開了個口子,那些平時就愛在背後議論的人開始成心尋釁,結果當然是銀朱和她們對罵起來,這回櫻桃沒上前勸架,轉身走出了夥房。
今天是秀女面聖,接受太後和皇帝挑選的日子,已然撂了牌子的是無緣參加的。
從夥房往教習處去,半道上正遇見那些三選留了牌子的。愉嫔的表妹雲惠也在其中,今天打扮得格外鮮豔,青綠繡金的袍子,小兩把上點綴通草花,那股子喜興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晉位了呢。
頤行看得怅然,原本她今天該見着皇帝了,沒想到最後會落選。
銀朱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該走了,免得去晚了,又要挨桂嬷嬷刁難。
那頭禦花園禦選,教習處閻嬷嬷也正挑選機靈人兒。
宮女才進宮三五日,還沒調理出來,這種時候選人,說白了就是給托關系走後門的一個機會。
頤行嘴上不說,仔細看着她們這屋究竟有幾個人入選。最後名單出來了,當閻嬷嬷念到櫻桃的名字時,她反倒松了口氣。
總算她的銀票有了下落,早前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從磚縫裡掉下去,給燒了。
第8章
一個出身不怎麼樣,又無依無靠的十三歲孩子,想在教習處的頭輪選拔中脫穎而出,幾乎是不可能的。
也許誰也不知道她給了閻嬷嬷什麼好處,但她對閻嬷嬷行賄,是秃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
銀朱義憤填膺,“真沒想到,會咬人的狗不叫,我疑心他坦裡的所有人,竟從沒疑心過她。”
誰會想到這孩子會用那樣的心思,她們是真心實意像帶妹妹似的帶着她,結果她反咬了一口,把頤行的老底都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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