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哥!”容十漣嘶聲喝道,“小妖怪你瘋了嗎?!快把手松開,把手松開!”
然彼時傀儡已然入了魔怔,滿心怨怒,隻對烏納所作所為感到深深的厭惡。
世間少有貪婪的妖類,能夠真正做到無欲無求。
謝恒顔所有的溫和以及馴順,都建立在與人類絕對平等的基礎之上。
……一旦這種平衡遭到打破,最終将帶來的,即是不甘,甚至無法壓制的仇視與憎恨。
因而當他出手瞬間,不帶絲毫猶豫的情緒,已是決然逼向烏納頭頂那道妖印!
“住手!住手啊!!小妖怪,你這是怎麼回事……你、你想殺了他嗎!!”
容十漣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當她意識到,他們面臨的将是什麼,妖祟奪人一命,自此萬劫不複,整座永村都會陷入血海深淵之中,難逃最終慘死喪命的結果。
那時的容十漣别無選擇,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伸手入袖,從中抽出一柄寸餘長度的鋒利短刀,繼而大步上前,掃過謝恒顔纖瘦卻不失力道的手腕關節!
“謝恒顔!”
印斟面色煞白,餘光瞥見女子眼底暗流洶湧,那是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淩然殺意……
獨那短短一瞬之間,印斟亦是義無反顧,緊随容十漣的步伐猛沖上去,趕在短刀傷及謝恒顔的前一刻,将他一把狠命拽進了懷裡——随後兩人齊齊朝後仰倒下去,落地摔得漫天粉塵起伏飄飛,帳内桌椅闆凳紛紛應聲垮塌,不多時便碎至四分五裂,整個場面更是一團亂麻。
容十漣一刀揮出,原已料定該當場斬斷傀儡雙手,不想這時無端撲空,等到再度垂下眼時,望見的卻是烏納那張餘恐未消的臉。
“咣當”一聲,短刀抓握不穩,垂直墜落在地。
容十漣隻定定看了他片刻,忽是一個趔趄上前,失力跪倒在烏納身邊,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納哥……”
這是長達整整數月以來,容十漣第一次在烏納面前,展現出自己疲憊不堪的脆弱一面。
他們夫妻二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這般溫和平靜的對視了。
一時之間,印斟懷抱着謝恒顔,容十漣面對着烏納,适才還劍拔弩張的氛圍随之散去,最終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在這四人周圍悄無聲息地瓦解。
“印……印……印斟!”
謝恒顔瞳底猩紅未褪,仍自張開鋒利殘暴的獠牙,痛苦難耐地對印斟說道:“你……放、放開我!讓我殺了他,殺了他!”
“冷靜一點,你不要命了嗎?”印斟強行捉住傀儡胡亂揮舞的小手,見他掙紮着試圖再次起身,印斟方又曲肘,竭力将人摁進懷裡,抱穩抱牢,不再留出一絲逃跑的空隙。幸而這妖物如今兩腿受傷,不然依照他平日的正常速度,要想摘取烏納的業生印,根本沒人能夠攔住。
“他會殺了你的!”謝恒顔失控般地大喊,“我……我不能讓他……”
“我沒事,我沒事!”印斟緊緊抓着他道,“隻是刀口磨破皮而已!”
謝恒顔無比固執地道:“他會殺了你的!”
“他沒有殺我!”印斟捏過他滾燙發熱的小手,貼在自己源源冒出血珠,微有幾許濕意的脖頸之間,“你來摸摸看,顔顔,我真的沒事……”
謝恒顔揚起指節,劇烈顫抖蜷曲着,撫過印斟因着流血而漸生紅腫的傷口……隻那須臾片刻,眼淚登時便湧落出來,沿着燒燙的雙頰蜿蜒而下。
印斟還想說點什麼,謝恒顔卻已埋頭鑽進他懷裡,哽咽着不肯再坑出一聲。
這時容十漣适才拾起短刀,艱難擺脫跪坐在地的姿勢,轉身朝他二人走了過來。
而烏納尚還癱在遍地破碎的桌椅之間,微偏過頭,極是痛楚地咯出一口血。
印斟心中警覺油然而生,攔手将傀儡推至身後——恰在此時,耳畔風聲乍然而起,容十漣手中短刀已刺穿周遭冰冷的空氣,隔過薄薄一層衣料,抵在印斟胸前靠近心髒的位置。
謝恒顔失聲驚呼:“印斟!”
“沒事,你别亂動!”印斟冷冷喝道。
“印斟,我相信……你不會不知道,一隻未經完全馴化的殘暴妖物,混在滿是活人的孤島之中——這,意味着什麼。”容十漣神情冷漠,倏而一字字道,“何況這小妖怪,若我沒有猜錯,他還是當年戰亂之後,僥幸存活的餘孽之一。”
印斟起身擋在傀儡身前,沉聲反問:“你想說明什麼?”
“光憑你一個人壓制,不了這隻傀儡。”
容十漣的語氣非常嚴肅,俨然是在二人面前,分析那一隻所謂的妖物:“他攻擊性極強,又随時可能暴走失控,出手傷人,殺人,甚至取我丈夫的性命。而在整座島上,所有村民都脆弱得不堪一擊,以至于在面對他時,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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