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慢慢到了後來,謝恒顔吃不進了,喂什麼吐什麼,就連米湯入口也要皺眉。印斟再前去給他遞勺子,他便下意識往一邊閃躲,印斟強行要喂,卻硬是将人逼得嗆住,換來昏天黑地一陣猛咳。
“怎麼就這樣了?”印斟急得焦頭爛額,偏偏到了這般地步,周邊所有村民都無計可施,“明明昨天還是好的……這燒難道不會退了嗎?”
烏納大着膽子,向他說了一句:“回、回光返照?”
眼看印斟整張臉罩上一層陰鸷的黑色,當下又安靜地閉嘴,不再多說一句話了。
而當話頭轉向容十漣的時候,她的表情卻十分平淡而冷漠,沒有驚慌,反是對印斟深深的嘲弄與譏諷。
她仿佛一早就料定眼前發生的一切,如今謝恒顔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确是她之前便有過的預言——隻可惜,并沒有人聽得進她的話,就連她的丈夫也甘願被俘虜,死活不願相信事情的真相。
“我說過了,那孩子就是怪物。”
在距離人群相對較遠的角落裡,容十漣對印斟道:“納哥認為我瘋了,你也覺得我瘋嗎?”
印斟冷冷側過頭,神情俱是說不出的焦慮不安:“我不知道。”
“你看着受傷的小妖怪,再說一次?”容十漣眼中不乏尖銳的意味,“就是那看似弱不禁風的可憐怪物,在源源不斷蠶食他的生命。她利用小妖怪現有的精力,起死回生,從而頑強地活在這世上……否則六個月大的短命嬰兒,如何能平安撐到現在?如你所見,她是活下來了,可小妖怪很快便會死了。”
“但我也想知道,這樣可怕的怪物,是如何被你生下來的?”印斟漠然問道。
“我該怎麼與你解釋?”容十漣反問,“能否借一步說話?”
印斟擡眼,瞥向遠處帶孩子的烏納:“……這不合适。”
容十漣:“你好歹是個男人,不該這麼古闆迂腐!就當是為了小妖怪的安危,我們暫且合作一回。”
印斟:“我沒什麼好同你合作的。”
容十漣見拗不過他,隻好自退一步,又道:“我想,關于那本神神叨叨的‘栽種手記’,小妖怪肯定向你提過幾次吧?”
印斟倏然偏回目光,無聲與她對視半晌。
“繼續。”
片刻之餘,印斟淡淡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其實那本手記,原來不屬于這座海島。”容十漣道,“是我當年在海域外圍落難,意外撿到手裡的。”
印斟:“意外?”
……為什麼他們都喜歡用意外這個詞?
“是啊,我之前做過一定猜想。在這整座島外設下屏障,并且恣意縮減活人壽命,迫使全村村民浸在暴死恐懼中的那個人……很大可能,就是這本手記的主人。”
容十漣放緩語速,嘗試把話說清楚:“但在後來,我将所有猜想,同納哥、村長他們都說過——隻可惜,納哥不願出島,早已接受他的命運,随時準備等死。而村長年事已高,更是無能為力,我……”
“……”印斟有些無言以對,“這些話,你為什麼不早同謝恒顔說?”
“你聽我說完!”容十漣赫然瞠目,表情尤是驚悚而猙獰,“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奔逃出海?”
印斟道:“不是你自己說,想要擺脫家族控制?”
容十漣聲線詭谲,幾乎是一字字地道:“這隻是其中一方面。至于另一方面,我就問你,有沒有聽過‘方焉’這個人?”
印斟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無限愕然的目光。
方焉這樣一個人名,自打入島以來,就像自他耳邊徹底蒸發了一般,再也不曾出現過。而現在想來,興許是他與世隔絕得太久,大多于外界渲染的腥風血雨,都變得同他失去關聯——殊不知某些在過去已十足深刻的陰影,至今乃是島外幸存的活人心中,一道揮之不去的傷疤。
正如以往成道逢提到方焉所表現出的激烈反應,容十漣身為容府舊人,曾一度曆經多場浴血搏命的殘酷戰役,更是對方焉的過往及存在諱莫如深。
“二十餘年前的方焉,曾是容府與璧禦府聯手追殺的對象。此人陰險狡詐,擅馭木制傀儡之術,甚至能在最極端的狀況下,将自己身體分割成無數部分——而每一個殘缺的部分,又能組裝成一具完整的傀儡,作為替他在外行動的分身,以假亂真,迷惑旁人心智。”容十漣眉心緊蹙,多少說得有些費力,“正是因此,放在當時,沒人能殺死真正的方焉。他既是擁有分身頂替出戰,同時造出大批的人形傀儡,以活人身份禍亂人間,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害死無辜人命無數,同時給容府帶來極大的壓力及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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