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安靜了許久。
李世民開口道:“諸位愛卿,都說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吧!”
劉文靜躬身一禮:“陛下,臣覺得,我們可以向西撤軍,聯合吐谷渾、吐蕃,以及西突厥等國,未必就不是單應天的對手。”
可李世民卻搖了搖頭:“朕乃是華夏百姓,豈能勾連外族,西唐與東唐雖然是兩國,但也算是兄弟之國,即便朕投降,也不會聯合外地,更不會離開。”
衆人聽罷,反而都松了口氣。
事到如今,大家都十分清楚,西唐已經沒機會了。
即便掙紮下去,也隻是徒增傷亡。
裴寂歎了口氣:“陛下,東唐大軍已經兵臨城下,若您不想走,那就隻有投降這一條路了,但這麼一來,陛下和臣等可就成了待宰羔羊了。”
李元霸聽了此話,仿佛想起了什麼,急道:“二哥,你不能投降,咱家和單應天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咱爹殺了單應天的父親,他肯定不會放過咱家的。”
李世民豈能不知此事?
他早就已經将單應天的來曆調查得清清楚楚。
淡淡道:“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若是我這條命,可以讓單應天放下仇恨,放過我李家的其他人,也算是有所值了,傳朕的命令,開城投降。”
“陛下……”
劉文靜、裴寂、殷開山、李孝恭、杜如晦等等衆人,無不跪倒下來,眼中含淚。
李世民擺了擺手:“你們代替朕,去城外迎接單應天入城吧,也吩咐下去,不容許任何人反抗!”
衆人也都是有家的人,并且大多數都是士族出身,李唐已經敗了,他們自然要為自己和家族另選出路。
又向李世民磕了幾個頭之後,衆人就陸陸續續離開了。
唯有兩人還在,那就是李元霸和柴紹。
“二哥,你還是跟着我,一起上終南山吧,咱們找爹去!”李元霸道。
“若我走了,娘,以及其他兄弟姐妹該怎麼辦?大哥已經因我而死,我豈能再連累其他人?姐夫,元霸,你們帶着姐姐和娘親一起走吧,以後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二哥,你不走我就不走。”李元霸賭氣道。
李世民突然大怒:“元霸,你還聽不聽二哥的話了?”
“别的事情自然可以聽二哥的,但是,俺不能眼睜睜看着單應天把二哥你殺了。”
“元霸,帶着父母,離開吧,算是二哥求你了。”
李世民說罷,突然跪在了李元霸的面前。
李元霸吓了一跳,也急忙跟着跪下。
柴紹也跪倒下來:“陛下,不可啊!”
李世民看向柴紹:“姐夫,以後元霸和爹娘,就拜托你了,元霸,離開這裡之後,你一定要聽姐夫的話,可懂?”
“二哥,你趕快起來。”李元霸用手攙扶着李世民。
李世民卻突然将他給推開,拔出腰間佩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元霸,難道你非逼着二哥,死在你的面前嗎?”
李元霸見此,眼淚流出:“二哥,弟弟答應你就是,你趕快将劍收起來。”
可李世民卻不為所動:“你若不走,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長劍稍微一用力,劍刃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
見有血迹流出,李元霸這才後退:“好好,二哥,我現在就去找娘親,我背着娘親,去終南山找咱爹。”
他一邊後退,一邊流淚。
等出了大殿,便騰空而起。
李世民這才長出一口氣,看向柴紹:“姐夫,你也趕快帶着姐姐和家人離開吧!”
柴紹知道,李世民已經打算以死明志,隻能起身告退。
他走了。
大殿中,也變得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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