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而後是一聲尖叫。尖叫的是芙蕾娜,聽見外邊吵鬧而拉開門,正看見心愛的侍女被打,公爵小姐憤怒欲狂。“你竟然打奧薇!”狂怒的小女孩抓亂了貴婦的衣服,扯掉了高高的假發,惹來連聲尖叫,混亂的場面令公爵頭疼不已。直到被奧薇抱回房間,芙蕾娜的情緒才漸漸平複,噙着淚摸着侍女的臉。“可憐的奧薇,那個假惺惺的女人真惡心,下次遇見我一定撕爛她的衣服。”“謝謝你,芙蕾娜。”奧薇輕柔的安撫,盡管平白被卷入了一場風波,心底卻因孩子的舉動異常溫暖。哄得芙蕾娜睡着了,奧薇返去收拾遺落在琴房中的曲譜。琴房空無一人,鋼琴老師已經離去,她微倦的在琴凳上坐下,目光掠過光滑的黑白琴鍵,泛起了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大理石桌上的水晶瓶盛開着大捧郁金香,色澤嬌豔缤紛。一個女人在窗前彈琴,精緻的花邊襯得肌膚猶如象牙,指尖輕快的跳躍,悅耳的琴聲如泉水流瀉,時而擡起眼看着她微笑。她趴在軟椅上聽,心情甜蜜而安适,甚至還記得母親發上的香氣,與明媚的陽光同樣美好。琴房的陽光漸漸轉暗,一如那些美麗的日子在時光中無聲的流逝,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她合上琴蓋,回複到了現實。“你喜歡鋼琴?”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思緒,索倫公爵不知何時倚在琴室門邊。奧薇微微一驚,起身行禮。“我來替芙蕾娜小姐拿曲譜。”索倫公爵沉默了一會,叩了叩琴蓋。“你可以在其他人不用時使用琴房。”奧薇婉謝了意外的施恩。“多謝爵爺,我不會彈琴。”公爵手動了一下,仿佛想擡起她的臉,奧薇立即退了一步。“之前的事很抱歉,如果需要,我可以去向那位夫人緻歉。”無形的拒絕令氣氛僵了一刻,索倫公爵冷笑了一聲。“緻歉?你做過什麼?”沉寂了一會,公爵若有所思。“你倒很明白自己的身份,看來我雇到了一個聰明的女仆,這可真是……難得。”墓地步出審判廳的秦洛被攔住了去路,近衛官威廉恭敬的行禮。“非常抱歉打擾,請原諒,我們實在找不到執政官閣下,而這封急報又必須盡快呈送。”秦洛一愣,随即醒悟,正值西爾一年一度的祭掃日,難怪最親近的部下也找不到修納。秦洛歎了一口氣,接過信封鑽進馬車,揚聲吩咐車夫。“去城郊的平民墓園。”不論何時,墓園永遠是那樣安靜。這裡埋葬的人太多,守墓者也不甚盡心,參差不齊的雜草遍生,看上去有幾分荒涼。有些墓碑相對精緻,綴飾着色彩鮮麗的瓷像或青銅雕塑,有些則樸素得迹近寒酸,僅有石闆勒記。這是屬于逝者的世界,無論生前抱有怎樣的遺憾,擁有怎樣的聲名地位,死亡都給予了永久的安眠。秦洛走過一座座墳墓,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下。一座樸素的墓前盛放着大簇純白的薔薇,立着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年輕的執政官冷峻蒼白,毫無笑容。盡管處理事務仍與昔日一般利落高效,氣息卻日漸冰冷,仿佛對生活失去了熱情。他過得很規律,幾乎将所有時間用在政務上,剩下的少量由睡眠與鍛煉分割,機械而單調的日複一日。即使身居高位,他依然有鍛煉的習慣,将力量與靈活性保持在巅峰。執政官的生活節制、冷漠、乏味,像機器般準确高效。今天這架機器顯然脫離了常軌,獨自來到墓園,靜靜凝望着一塊黑色的石碑。空蕩蕩的石碑光可鑒人,上面沒有名字,沒有任何标志提示墓中人的身份。秦洛很清楚它屬于誰,這是伊蘭為自己選的墳墓,在埋葬瑪亞嬷嬷時一并買下,最後把她埋在這裡的是穆法中将。秦洛望了片刻,走過去陪着站了一陣,忽然開口。“其實她未必愛你。”身邊的人毫無反應,秦洛說出了埋藏多年的心語。“她是自殺,為了擺脫林公爵控制的一切。毀掉神之光才是她的目标,并不是為你而死,放棄毫無意義的愧疚吧。”秦洛等待着暴怒、反駁、或又一次激動的揮拳,可什麼也沒發生。“我知道。”修納淡淡道,波瀾不起的回答反而令秦洛錯愕。“她太善良,即使不愛也不會讓我死在水牢裡,委身與我或許是對公爵的叛逆,死對她而言是一種解脫。正因為如此,我更愛她。”修納出乎意料的平靜。“我愛她沉默又溫柔的性情,愛她高貴而壓抑的靈魂,愛她軟弱的眼淚,隐忍的堅韌,驕傲而固守的内心,愛她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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