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吊偏轉角度,雲翳被風推向遙遠的天際線,周遭恢複明亮,商哲禹整平西裝,擡眸望着放晴的長空,軟下語氣溫柔地說:“溫染,那頓飯的恩情,我還清了。”
第69章
簡陋的出租屋内,四壁灰白,家具破舊,牆角布滿了蜘蛛網。客廳沙發上,交疊的兩個人面對着面,佟知宥身下是張陌生的面孔,賣力的過程中動力缺失,他伸手捂住對方雙眼,鼻子嘴唇與溫染确有幾分相似。
“沒意思。”男人打掉佟知宥的手,推開他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勒緊腰繩,“每回都得捂眼睛才能堅持到最後,你他媽這是什麼毛病。”
佟知宥懶得收拾自己,大咧咧地抄來茶幾上的煙,沒滋沒味地抽吸一口,冷聲道:“沒意思就滾吧。”
“嘁。”男人紮起頭發聳聳肩膀,拎了罐啤酒轉移到門口,說,“佟知宥,你丫太菜了,下次不來了啊。”
屋門掩合,男人離開後,房間裡的人氣兒散盡,佟知宥背倚沙發,頭頂着牆,望着天花闆的目光猶如一灘死水。
溫染走了一年多了。
蕭雪那個殺千刀的女人,佟知宥在心中這樣罵道,因為她始終不肯告訴他溫染葬在何處。
摁亮手機,點開短信,照例給溫染的号碼編寫一條信息,這是佟知宥每天都會做的一件事。按下發送,他頹廢地垂落手臂,感受着内心翻雲覆雨的孤獨——突然,手機毫無征兆的“叮”一聲響,佟知宥一愣,震驚地看向屏幕。
溫染的号碼發來回複:你他娘的誰啊?再發這種惡心人的短信小心我報警了啊!
腦中的空白被無聲拉長,半刻鐘後,佟知宥暴怒地将手機砸向地面,破口大罵一句:“去你大爺的。”
長期停用的電話号碼已經有了新的主人。
發了瘋地思念溫染是佟知宥的常态,碰不到他的時候,和他上床的感覺就像骨縫間爬滿了螞蟻,又癢又難耐。随便找個人解決完身體所需,心裡仍舊破着個漏風的大洞,意識飄忽不定,空虛得令他煎熬。
閑來無事,決定騎摩托車去郊區的球場運動一會兒。換上機車服,走到門前又折返回來,佟知宥凝視着碎了屏的手機,想起對面那人的口氣,一股怒意無端沖頂,于是狠狠地補了兩腳。
摩托車破開冷風,一路疾馳,抵達目的地時,忘記戴手套的佟知宥隻覺得手背生疼,皲裂的皮膚布滿了細碎的傷痕。
尋一處空地停好車,跑到空無一人的籃筐下,佟知宥自娛自樂地玩着溫染送給他的籃球,偶爾大喊大叫,偶爾哭咽,着實不像個精神正常的人。笑得天真無邪時,轉而又會換上一副冷峻的表情,他似乎正在努力與自己和解,浪費半天,終是徒勞。
佟知宥感覺自己的身心如同染上緻命病毒的電腦,再也修複不好了。
塑膠地面落着幾滴汗珠,籃球進筐,佟知宥腦海裡浮現出溫染坐在看台上的身影。盡管對方并沒有在看他,可那樣的畫面深刻如烙印,永遠都不可能遺忘得了。
喜歡一個人竟然能癡迷到如此荒唐的地步,佟知宥蹲身抱頭自嘲地笑了笑,盡管溫染性情溫良,在床上很聽他的話,但自始至終低聲下氣、卑微乞憐的,一直都是他。
墜地的籃球幾次彈起,最後滾回佟知宥腳邊,被他牢牢地摟在懷裡。身體的記憶為什麼這麼難戒斷,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折磨得他總是不停地抓狂,這也太離譜了。
難道這就是愛嗎?佟知宥用臉貼着籃球,側目望向陰沉的天空,他在向雲層之上的神明乞求——他想要溫染。
想得快要死掉了。
第70章
九月底,細雨連綿,深秋總是陰沉沉的,見不到陽光的賓州氣溫濕冷。天色灰暗,厚重的雲層積壓在安雅陵園上空,不時有烏鴉留下一串凄涼的叫聲。
員工宿舍内,裴南秋咳嗽不止,肩上披着不符季節的厚棉襖,身體已然瘦成了紙片。對面床鋪的張大爺照顧着他,将熱水和藥片端到他手邊,煙嗓兒沙啞,擔憂地說:“南秋啊,你這情況,再不去醫院可就晚了。”
裴南秋吞服幾粒藥,沖他擺擺手,輕聲回道:“不礙事。”
張大爺無力地搖搖腦袋,心裡很清楚,陵園深處葬着裴南秋的愛人……他也沒想久活。
裴南秋是相思成疾,因他的一心一意換來了這身病骨。
拖着枯瘦的一雙腿費勁地坐上輪椅,歪着肩膀喘息片刻,裴南秋滑動輪子,拿起昨晚放在枕邊的那束小白花,準備去看溫染。
沿途經過的景色不論四季,裴南秋早已銘記于心,隻是秋天草木凋零,花朵枯敗,樹葉正在褪色,唯有道旁的一排銀杏生長旺盛,展開的枝杈綴滿燦爛的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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