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
“那是為何?”
蕭莨不答,眼中有叫衛氏看不懂的情緒浮沉掙紮,衛氏勸他道:“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年我嫁與你父親也不外如此,在洞房之夜前,你父親相貌、性情如何,我全然都不知曉,日子也照樣過下來了,還有了你大哥和你。……你是我兒子,我自是知道你的,即便你不喜歡,将來隻要過了門,也定會善待她,又怎會成怨侶?”
“我不願,”蕭莨眼睫低阖,聲音沙啞,“母親,這件事情,您讓我先再想想吧。”
“……你心裡,是否已經有人了?”
蕭莨沉默不語,但見他神情便已知曉,衛氏歎氣:“先前我以為你是因柳家小郎君傷神,這幾個月冷眼瞧下來,你心裡分明是有了别人,你既動了心,為何不肯說與我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叫你這般念念不忘?”
蕭莨依舊不言,神色中多了些許黯然,一副心神恍惚之态。
“罷了罷了,”衛氏疲憊地揮揮手,“你既不願,我也不會當真逼迫你,你去辦差吧。”
從衛氏處出來,蕭莨駐足在長廊下,望着庭中随處可見的碧苔紅葉、白露疏桐,心緒起伏不定,化作無聲歎息。
申時,蕭莨離開工部衙門,馬車行過街尾,被人攔下,是懷王府的下人,說他們郎君請蕭大人去車上一叙。
蕭莨上了祝雁停的車,推開車門,對上祝雁停的含笑眼眸,略一頓,他道:“不知郎君請我來,所為何事?”
祝雁停歪頭笑看着他:“表哥,你與我為何總是這麼客氣?”
蕭莨垂眸,淡道:“沒有。”
“怎麼沒有?”祝雁停低聲抱怨,“現下就是,你與榮郎君說話便不是這樣的,見了我卻總是如此客氣又疏離,好似防着我一般,好歹,我們也曾同榻共枕過,你為何要如此冷淡?”
那夜在山寺中的一幕幕還曆曆在目,他尚且念着記着,蕭莨卻好似并不想再憶起,這些日子一直故意避着他。
蕭莨的眸色微黯:“你……到底有何事?”
祝雁停輕笑,這樣的語氣他反倒受用些:“沒什麼事啊,就是想見見表哥,便來這工部衙門外頭等着了。”
蕭莨一時無言,擡眼見祝雁停眼中笑意滿是促狹,更是不知當說什麼好。
“表哥,你晚上有空嗎?”
“有又如何?”蕭莨不露聲色地反問他。
祝雁停笑着眨眼,嗓音輕柔:“那,你陪我去放河燈好不好?”
酉時正,蕭莨踏出府門,剛上了車,蕭榮追出來喊住他:“二哥你要去哪裡?帶我上我一起!”
蕭莨瞥他一眼:“你功課念完了嗎?就想着玩?”
蕭榮哀求他:“别啊,今日七夕,你讓我也出去玩玩吧。”
“我約了同僚商議正事,不是玩。”蕭莨丢下這話,進車裡帶上門,吩咐下人出發。
馬車遠去,蕭榮氣鼓鼓地罵道:“連衣裳都特地換了身新的,偏偏選了今日出門,還說是去見同僚!當我是三歲孩童糊弄!”
每年七夕夜裡,京中的未婚年輕男女都會在護城河邊聚集放河燈,祈福祈願,也盼能有緣結識良人。
蕭莨是第一回來,祝雁停與他約定的地方在人煙稀少的叢林邊一處石灘上,他到時祝雁停已将一盞盞河燈點燃,獨自一人呆立在河岸邊,背影看着有些寂寥。
蕭莨在他身後伫立半晌,紛雜念頭倏忽而過,飄忽起伏的心緒歸于甯靜,他提步上前,輕喚河邊人:“雁停。”
這是蕭莨第一回喊他的名字,祝雁停回頭,粲然一笑,河中燈火連同天上星月,同時失了顔色。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蕭莨回神,低聲解釋:“路上耽擱了些時候,……我既答應了你,便一定會來。”
“嗯,”祝雁停輕颔首,“你不來我也會一直等着。”
蕭莨心念一動:“一直等着?”
“是啊,一直等你,”祝雁停偏過頭,笑望向蕭莨,“等到你來。”
“……若我當真不來了呢?”
“還是等着,等到你願意來為止。”
蕭莨未再接腔,隻凝神看着祝雁停,直到他喃喃喊自己:“表哥……”
蕭莨不着痕迹地移開視線,望向前方輕波蕩漾、倒映星火的河面,火裡荷蓮水上開,十數盞燃着的河燈在水中飄飄蕩蕩,仿若琪花開出色界,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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