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冰雪消融,海城在這個冬天把十多年來的雪都下了個盡。陽光灑下來,連帶着醫院也增添了幾分生氣。護士和身邊同伴嬉嬉笑笑走向病房:“也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醒。”同伴說:“醫生說就是這幾天了,想來也該醒了,哎喲,你這一臉愁苦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病人醒過來難道不是好事?!”護士點頭,又搖頭:“她醒了,我就見到她弟弟的次數就少了,多麼可愛的小帥哥啊。”和同伴道别後,護士繼續向前走,唉聲歎氣的,她拐進門,床上穿病号服的女人靠着枕頭,正在發呆,聽到開門聲後她轉頭,陽光披撒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暖,護士看得怔了怔,随即驚訝得跑到床邊:“裴太太,您終于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俞箴頭痛欲裂,她剛剛醒來,現在腦中一片混亂:“裴煦呢?”護士不知道送進醫院這三人詳細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這位“裴煦”小姐的病情:“裴小姐送到醫院時……已經去世了,已經有人将裴小姐的屍體帶回家了。”俞箴一陣沉默,裴煦死了?就這麼死了?她心裡說不上來的有些憋悶。一幅畫面猛然沖進她腦海中,漫天火光裡,他渾身浴血地朝她伸出手,緩慢而堅定。“……裴行簡呢?”俞箴問完,刷地掀開被子要下床,腳還未觸及地,腹部傳來的一陣劇痛将她瞬間擊潰,她捂着肚子側翻在床邊,護士趕忙跑上來:“裴太太,裴董還在昏迷之中,您腹部有刀傷,又流了産,地上涼,最好先在床上休養一陣。”俞箴眉頭緊皺:“流産?”護士訝然:“裴太太您……有兩個月的身孕,您不知道嗎?”俞箴手覆在小腹上,對于這裡曾經出現過一個小生命,她竟然絲毫不知情:“不知道。”良久,她問護士:“是男孩還是女孩?”護士:“月份太小了,還查不出性别。”俞箴眼眸微黯,沒再說話。她讓護士給她找來輪椅,推着她去了裴行簡的病房。裴行簡兩天前從icu轉到普通病房,沉睡的臉上多了幾分生氣,俞箴握着他的手,輕輕牽引着罩在小腹上,兩隻手重疊貼着肚子,裡面是沒來得及被粗心父母發現的孩子,他們一家三口終于團聚了。“裴裴,這裡是喵喵。”她低頭,嘴角淌着淺淺笑意。俞箴自言自語地說着,直到護士輕聲提醒她,和醫生約好的時間快到了。俞箴應好,她幫裴行簡掖好被角,又緩慢地撫平被子上每一條褶皺,再望了望他的臉,自己推着輪椅轉身離開。她推的速度慢極了,一秒緩成三秒,生怕身後傳來一聲半響被錯過。輪椅推到門口後由護士接手來推,俞箴将手收進毯子裡,恹懶的蜷縮着,她讓護士停滞了會兒,眯起眼向陽看去,感受着冬日的陽光普照。“……喵喵呢?”俞箴蓦地擡手,示意剛推一步距離的護士停下,細看才能發現,她指尖微弱地在顫抖着,她轉過頭,自己推着輪椅轉身進病房,越靠近,越心跳如雷,直到她對上病床上投來的目光,渾身血液都忘了流,她感受到了連自己醒來時都沒有的感受——劫後餘生。裴行簡身體虛弱,連目光都是斷續着的。他要說什麼,俞箴紅着眼睛斥了聲閉嘴,他連想笑都費力,唇角微不可見地勾了下,手緩慢挪動,直到碰到俞箴的手背,他微微發顫着擡起食指,俞箴眼紅得更甚,她伸出食指,兩指相抵時,無聲勝有聲。裴行簡他手指微彎,動作緩慢地将自己的手指纏繞上俞箴的手指,百煉鋼成繞指柔。俞箴在他指背上吻了吻,她擡頭,他眼裡帶笑望着她,毫無血色的臉上多了抹富有生命力的淡粉。相逢難相識、結發為夫妻、各取自所需、怦然心意動再到恩愛兩不疑,當時火光沖天裡,一幀幀畫面如走馬燈在他面前閃過,她渾身浴血躺在熾焰中,他想拼命爬過去。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幸好,他還能紅着臉,她還能紅着眼。“裴裴,我沒有保護好喵喵。”俞箴低着頭,将裴行簡的手握在唇邊,聲音終于繃不住地哽咽了。裴行簡搖頭,緩緩拭去俞箴眼角的淚,滾燙在他手上,灼傷在他心上:“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和喵喵。”“喵喵嫌裴家太亂、太危險,悄悄看了眼就走了,”裴行簡沉痛地合上眼,喵喵看到是親姑姑下的手,她該有多難受。他眼角有淚落下:“等出院了,我們給喵喵找個安靜漂亮的地方,以後如果她想回來,至少還有地方可以去。”俞箴點頭,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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