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女,程顯聽在心裡念叨一聲。他當然沒見過這位懷音樓的主母,但想必整個仙宮裡能擔得起國色天香之美人寥寥無幾,她能算一。
她年輕時當時何等漂亮,昭情君真是好福氣。
程顯聽負手而立在原地,琵琶女懷抱她那把琵琶目不斜視地與之擦肩。在美人眼裡區區凡人都乃蝼蟻,程顯聽回過頭去看她,腦袋一抽,忽然張口喊道:“秦可竽。”
話一出口,程顯聽自己也呆了,他轉過身去直覺窘迫無比,琵琶女腳步頓了頓,旋身看了過來。
刹那間程顯聽想象出了她也許會說一句“道友認錯人了”又或面色驟變道句“你從哪兒聽來的這個名字”。可是她沒有,她用同看萬物沒什麼區别的眼睛掃了眼程顯聽,風情萬種,置若罔聞。
程顯聽原地揉揉自己的眉心,“想魔怔了我。”
他抿一下嘴,沖着擂台去了。
晚上回家時程透發現程顯聽和花匠坐在院子裡喝酒,花匠估計是嫌熱,把抹額摘了丢在桌上,蜈蚣似的鮮紅傷口着實駭人,她拿手把碎發一下一下往頭頂上撩着,期期艾艾說:“你、你你你看我頭上這大口、口子!我、我以後怎麼嫁人啊我!”
說着,她兩手捂臉嗷嗷着就要假哭,程透眉角一揚,問程顯聽說:“喝高了?”
“我可沒怎麼喝!”程顯聽先撇清關系,才無奈道,“自己一個人喝了一缸,估計過會兒得扛回去。”
哭哭啼啼的女人一看師徒倆居然無視自己,高聲又嚎一嗓子。程顯聽嫌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碗大口子不影響你漂亮!這鬼地方你還想嫁給誰啊?”
這女人卻沒再理他,自己疊掌放在身側,斜着眼有一搭沒一搭地唱上了,民間酸曲兒小調叫她唱出來亂七八糟,蚊子哼哼似嗡嗡個不停。程透沖師父使眼色意思是他先不奉陪了,花匠倒眼觀六路,一把扯住他袖子不讓走,青年歎氣,索性在程顯聽身邊也坐下來,看花匠發癫,隻當是個餘興節目。
最後許是唱累,她高嚎了一句,“如意郎君驸馬爺,瓊林宴上來相見——”
師徒倆同時一縮脖子。
“娘喂,幸虧村兒裡沒外人,要不你現在怕是也死過了。”程顯聽評價道。
花匠謙虛地說:“我去你的。”
要不說喝酒誤事,明天這姑娘酒醒過來指不定得後悔成什麼樣呢。她煩夠了别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要走,程透上去扶,被一把推開,花匠一邊反複強調着“我沒醉”一邊頂着月色回家。青年覺得這個場景有點似曾相識,他不太放心,站在門口目送她走遠。隻見那抹紅色裙裾東倒西歪,仰天長笑罷,呵道:“逐浪飛花,逐浪飛花。”
花匠沖着空無一人的前方猛一掄藕臂,罵道:“我去你他娘的容家!”
程透心裡跟着念一句“容家”,轉回頭看見自家師父一面收拾着殘局,一面頭也不擡地問說:“她嚷嚷什麼?”
原封不動地學過一遍,程顯聽恩一聲,揉了把青年的腦袋,“别說渾話。”
花匠這張嘴向來關不嚴實,酒後胡言的内容有些令程顯聽在意。他把從陵宏那裡借來的書都抄了一遍,方便日後查閱,在“抄書”這件事上,懶懶散散的掌門手腳麻利得很,好似還挺樂意做的。這會兒,他随手翻着一本聚到燈下細細讀着,程透瞥他一眼道:“睡覺了。”
“好,”程顯聽嘴上應和着,身子卻紋絲不動。他面色凝重地連着翻了幾本書後,終于輕輕嘶了一聲,叫已經躺下不想理他的青年道:“寶貝兒你來,我好像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青年言簡意赅地拒絕道:“不去。”
程顯聽拿着書湊過去,雖然費眼睛,但其實以師徒倆的修為都足以在黑暗中視物。程顯聽坐在床邊低聲念道:“容氏長子曾與柔二娘子定下婚約,後因二娘子執意悔婚作罷。柔二娘子悔婚後即刻拜入仙門,據傳以身奉道。此事一出,容氏乃為天下政門笑柄,容柔兩家就此由聯姻轉為敵對,柔二娘子被除名家譜。”
程透默默聽完了,略顯詫異道:“你想的也太多了……”
程顯聽合上書沒有說話,程透坐起來舔舔嘴唇,看着自家師父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二百三十年前,時間全對得上。”程顯聽簡短地回答了他,“你知道花匠的真名是什麼嗎?”
“就算是,你看看她蹲在家門口吸溜面條的樣子。”程透蹙眉說,“政門娘子生來就是為了成為公主的,言傳身教,有些品行改不了。”他說着說着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程顯聽。這個吊兒郎當的師父坐沒坐相,站也沒個正行,偶爾卻能流露出一些“家教良好”的端倪來。程顯聽當然也聽得出來徒弟意有所指,他笑笑不吭聲,繼續道:“如果她真是公主,你猜那個焦可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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