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暗藏玄機,字字誅心,謝玄諱莫如深地笑着接過,眉宇間卻凝上了一抹晦澀‐‐他自己知道,身為晉臣卻相助外人,即便是因為二人有約在先擊掌為誓,卻無論如何都與俠義二字無關。任臻忙道:&ldo;可以了。子峻,兀烈罪不至此。&rdo;姚嵩這才轉頭,将這地享受到了一頓豪華大餐以賀皇帝&ldo;脫險&rdo;。席間尚書令一如平日宮中夜宴一般長袖善舞主持大局,隻是衆人都是長眼睛的,皇帝老兒一副心事重重食不甘味的樣子,誰敢當真歡顔?姚嵩則舉筷一指正中咕噜咕噜冒着熱氣的大鍋笑道:&ldo;合該你們今日有口福,這&lso;火鍋&rso;可是皇上的發明,當年與天王苻堅在軍營之中把酒釋恩仇,就是靠這投石問路的呢…&rdo;任臻埋頭苦吃,恨不得自己也跳進鍋裡一并涮了幹脆。就一頓飯的功夫,姚嵩已将這小小院落收拾地煥然一新。任臻一個人呆坐在錦緞褥子上‐‐或許是席上吃的太多了,撐得他暈暈沉沉地難受。姚嵩推門進來,這回手上端着的是一盞消食茶,體貼地遞到任臻嘴邊。任臻擡頭,望進他清亮的雙眸裡,心中一陣發澀,不由站起身來将人緊緊擁進懷中。姚嵩輕一掙脫,瞥了一眼門外,抿嘴一笑,悄聲道:&ldo;你當這是宮裡?當心旁人看見。&rdo;任臻不肯放開他的手,他知道姚嵩心裡明鏡兒似地,卻什麼也不說,這不說卻比說更讓人痛苦:&ldo;子峻,我‐‐&rdo;姚嵩打斷他:&ldo;你這般拉攏謝玄,這很好,他這樣的人,做朋友比做敵人要好的多。何況接下來兩國就要商量着共圖後燕,謝玄是東晉最佳的帥才。&rdo;&ldo;我與他來往,從無這種考量。&rdo;任臻苦笑,&ldo;我若是這種利用感情玩弄權術之人,當初也不至會與拓跋珪鬧翻了。&rdo;他說地如此坦蕩,姚嵩便也平靜地聽着,等他的下文‐‐抑或是坦白。任臻鼓起勇氣終于道:&ldo;我與他一生為友,卻也止于為友。&rdo;姚嵩默然片刻,忽而失笑:&ldo;你與何人為友,幹嘛向我交代?&rdo;他伸手撫向任臻的下颔,感受那刀鑿斧刻一般的硬朗,癡癡地問:&ldo;這麼久了,可有想我?&rdo;任臻雙眼微濕,忍不住擁他入懷,低頭吻上他如雲的黑發,啞聲道:&ldo;恩。&rdo;淩晨時分,任臻敲開了謝玄的房門,果見他已沐浴更衣,整裝待發,渾身發散着清冷潔淨的水氣。謝玄坐在案邊,手中墨陽劍出鞘,映出一片鋒利的寒光,他側頭欣賞似地看着這上古名劍,直到任臻走到他的身邊,他擡頭側目,揮劍入鞘,一扯嘴角:&ldo;來送我的?&rdo;任臻心中五味陳雜,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而起,末了隻能輕聲道:&ldo;幼度,你回江東,必遇險境,若司馬元顯不肯善罷甘休,我在長安亦不會袖手旁觀。&rdo;這是保證要傾國之力來向司馬元顯施壓了。謝玄便彈衣而起,潇灑一笑:&ldo;那便多謝了。&rdo;任臻怔怔地望着他,四目相對,盡是無言。最後還是謝玄提起墨陽劍一壁向外走去,一壁環住任臻的肩膀,拍了一拍:&ldo;既是英雄豪傑,豈做兒女情态?你那日說過的,青山不老綠水長流,你我沙場再見。&rdo;任臻看着謝玄翩然而去的背影,忽然叫住他:&ldo;幼度,這些天我說的每一句話皆肺腑之言。若此生有幸,有朝一日能與你放馬南山,共浮大白‐‐我任臻幸甚何之!&rdo;謝玄駐足,卻沒回頭,隻是遙遙抱拳過肩,珍而重之地一拱手,朗聲道:&ldo;君願為伯牙,吾自當為子期‐‐高山流水,此生不改。&rdo;晨曦薄霧中,姚嵩緩緩步出陰暗的角落,望向那背道而馳的兩個人,完美無缺的面具第一次有了一絲松動‐‐你可知,我從來就不是一個雅量大度之人?你可知,我已退無可退再無後路?姚嵩忽然捂住唇,俯下身無聲地劇烈咳喘起來,半晌過後,他将手拿開,掌心裡暈出一小灘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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