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聲,得,又是跟耿都督一樣,是個窩裡軟的,随即拱手轉身,聽到後頭傳來一句,“請罪函明日遞過來。”
腳下一個趔趄,飛快地上了馬直奔回府,他就不該跟過來紮眼。軟玉溫香,才是他老張該待的地方。
辛越心裡着急,漫天粉紫煙霞染上重墨的時候,他們回到正院。
正屋中。
辛越用小簽子挑出一小團藥膏,搓勻了敷在顧衍的眉骨上方,細細蓋住那半指長的一道擦傷,耳下還有一片,她輕聲說:“側頭。”
顧衍微微偏頭,露出耳下四五道同樣細長交錯的傷口。
辛越小心地在他耳下敷上藥。
其實這等程度的傷口,擱在往常,顧衍定是不會上藥的,但今日辛越不知怎的,就是連這樣細小的傷口都見不得,非要給敷上藥才安心。
顧衍安安靜靜,随她擺弄,眼前的月白男袍晃過,斜襟到腰的那一端有寸長的衣中袋,用金線滾上一小段,既别緻,又能裝些小物件,是她的習慣。
可卻不是她往常的款式,她身上這件衣裳,陌生卻貼合她的身形,符合她的穿衣癖好,錦緞隐隐流出銀色暗光,能看出月白絲線裡攙了飛銀絲。飛銀絲這種東西,向來是渭國皇室專有,等閑不可用,擡袖時,袖口内側三寸長的風火紋若隐若現。
他的目光晦暗下去,忽然拉過她的手,手掌兩道細細印痕,一道斬在四指上,一道卧在掌心裡,泛紅,血色明顯,食指指腹處還破了皮,顯然是抓着利器才能留下來的。
“啊,”辛越也看到了,訝異道,“竟一點也不覺得疼。”
“喏,”她移過藥膏,攤開掌心,“該你幫我上藥了。”
“怎麼回事?”顧衍将藥敷在她掌心。
“說來話長。”
藥盒子被放在一旁,“慢慢說。”
辛越:“好,那便等會兒我。”
她轉身欲走,手腕被拉緊,回頭對上顧衍冷沉目光,語氣卻克制得軟和極了:“去哪兒?”
辛越拍拍他的手,目光掃過他光裸的上身,纏緊的白布從他的肩頭到右腋下,右手臂上亦是纏着兩道,紅豆低着頭把一盆帶血的白巾往外端,她道:“去看看,是要同你算賬,還是給你吹藥湯。”
辛越走到桌前,小聲問丘雲子:“隻是外傷嗎?”
丘雲子正在藥箱裡,上百個小藥瓶中挑挑揀揀,拎出四個小藥瓶放在桌上,道:“是,夫人,無妨,這點子傷連疤都留不下,交給老朽,三日還您一個完好如初的侯爺。”
辛越放下心,須臾,遞給顧衍一碗藥:“我吹過了,快喝。”
同這邊的溫情脈脈不同,一扇屏風之隔的辛揚簡直嚎得房頂都快教他掀了。
“啊啊啊啊啊……輕點,小爺這身皮子嫩着呢!”
丘雲子手上皆是藥油,年紀雖大,手勁卻是老道,穴位找得又準又快,下手又狠又辣。
辛越讓長亭搬開屏風,觀賞辛揚的慘狀。
但這人實在是太能嚎了,偏偏自己都聽不出來嚎得有多麼中氣十足,頓時怒道:“别嚎啦!吵着顧衍喝藥了!”
辛揚不可置信地瞪着辛越:“小爺今日為國為民受這一身傷,差點就被賣到渭國去了,你竟隻顧着你夫君喝沒喝藥……”
“推宮過血,你當我不知道,壓根就沒多疼。”辛越冷嗤。
“你不懂!”辛揚别過頭,“小爺心裡受傷,侯爺,方才同你說的可都是我拿命換回來的消息,楊珂錦那蠢蛋根本靠不住,被人三兩句就套出來了,現今那姓陸的要幫崔家轉移那批布呢!”
顧衍盤腿坐在榻上晾一張密信,冷冷淡淡應了聲:“嗯。”
辛越拿起信揚了揚,字迹幹透後折起放入信封,封上火漆交給長亭。
丘雲子擡起手肘抹着汗,提醒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辛少爺這傷得好生養上幾日,這幾日都不要下床為好,否則許會落下暗傷。”
辛揚龇着牙,悄聲道:“老頭兒,其實我也沒多疼,這麼嚎乃是一種緻富之道,沒功都嚎出功來,咳咳……這個你不必多聽,但你這般配合小爺,小爺明日發達了,給你送一面錦旗。”
丘雲子撈過帕子擦去滿手藥油,懇切道:“老朽并未诓您。”
辛越偏頭瞅了一眼,心下訝然,辛揚後心一隻烏黑手掌印,腰下肩頭多處淤青,額頭上一個紅腫包,果然破相又傷身。
丘雲子又給他補了一刀:“您這傷不重,未傷及要害,隻是要受一番苦痛,好好将養即可。之所以如今還感覺不到,乃是下午時夫人給您服的藥丸子的藥效仍在,到夜裡您這傷便開始疼了。”
辛揚被吓得臉色慘白慘白,抖着手:“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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